在《水浒传》中,“逼上梁山”这个成语,被比喻成,各路英雄好汉受到迫害,无可奈何,而最后被逼迫而上的梁山,落草为寇。而在现实生活中,比喻成,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迫采取的某项行动。
在我的印象当中,我有几次,就是被“逼上梁山”的。
第一次,被逼上梁山,是关于一条蛇。
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老家里面住。院子里面,杂草丛生,我们只是偶尔住在那里,所以平时也不怎么打理。就这种情况下,我们悠哉悠哉的住了好几年,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日子过的平淡而平静。
突然有一天早晨,孩子的大叫声,打破了这种平静。
听到孩子的呼救声,我披着衣服,就往院子里面跑。在孩子的惊恐不安之中,我才弄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院子里面有一条蛇在爬动,所以,把孩子给吓得惊恐万状。
说句实话,对于那样的情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在我的潜意识里,对于蛇这种动物,我是敬而远之的。小的时候,我看见蛇的时候,就会吓得扭头就跑,更不要说,和它有过正面的交锋了。
但是,此情此景,我作为一家之长,丝毫不能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因为如果我胆怯了,就会降低在家人心目之中的形象。毫无退路可言,我必须硬着头皮冲上去。
惊慌失措之余,我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条蛇,给扔到院子外面。不然的话,孩子们看到了,还会害怕。我自己的心里,也会觉得不安。
怎样才能把这条蛇,给放到院子外面去呢?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如果不把它给抓住的话,它肯定不会,乖乖的跑到院子里面。而且它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这样一家人都会坐卧不安。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它给抓住,然后扔到院子外面,扔的远远的,大家谁都不伤害谁。
那么,问题又来了,对于蛇这种动物,平时我是是胆怯害怕的,根本没有抓过它们。话说回来,如果不抓住它的话,真的也没有什么退路啦。
破釜沉舟,在此一举吧。
左找右找,好不容易在院子里,找到了一根木棍,然后,我又找到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子。
一切准备停当,我准备抓蛇啦!
当我看到那条蛇的时候,心里面就一阵一阵的紧张,两条腿止不住的颤抖。为防止发生别的意外,我告诉家人,这个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千万不要出来。
我也是豁出去了,准备背水一战。
我拿着棍子,小心翼翼地看到那条蛇,想撵它出去。但是,它一点都不听我的使唤,左躲右闪。眼睛睁得大大的,口中不停地吐着信子,让人看了毛骨悚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候,我知道,此时此刻,我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我左手拿着棍子,右手拿着那个袋子,瞅准一个机会,快速的把袋子扣在了那条蛇的头上。但是,那条蛇非常聪明,快速扭动的身子逃跑了。我在后面使劲的追它,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我也赶紧停下了脚步。
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再次抓它的时候,把那袋子扣到了它的全身,这样,它即使逃跑的话,也不会逃出那个袋子了。谢天谢地!那条蛇,稳稳的被扣在了袋子里面,我迅速的提了起来,大功告成!我快速的提起了袋子,扔到了离院子很远的地方,回来以后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苍天有眼,有惊无险。
再一次的,被逼上梁山,是发生在我们家族里面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我们家族里面的一个弟弟,因为出现了意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处理后事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事发紧急,家里面很多人都没有在家,我也是被紧急叫过去帮忙的。
到了给弟弟换衣服的时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下手,都说自己没有经验。大家都远远的看着,不肯动手。
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事不宜迟,必须当机立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关键时刻,我站了出来。做为这个辈份里面的大哥,我义不容辞!
当我真正动手,要给弟弟换衣服的时候,我心中也是颤抖的。第一是面对面的,接触这种情形,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也是无助的。
但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别人可以远远地观望,而我却要铁肩担道义。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翻动着,迟疑着,慢慢的给他换上了衣服。整个过程,磕磕绊绊,好在是总算顺利。
然而,那一次的经历,却深深地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第一次的,直面了生与死都距离,内心受到了强大的震撼,每次想起来,还记忆犹新,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
悲痛,悲愤,又悲痛欲绝的感觉,欲哭无泪。闭上眼睛,那生离死别的一幕,又历历在目了……
第三次的,逼上梁山, 是源于奶奶的离开。
今年三月份,奶奶离开了我们。她走的时候九十五岁,老人家走得非常安详,就像睡着了似的。根据我们这儿的风俗,老人要送去火化的时候,要有一个直系亲属跟着,抬起来时候,要捧着她的头,表示尊重,也是一种礼节。
这个艰巨的任务,没有悬念的,落到了我的头上。
因为,我是长子孙。也就是说,我是家里最大的孙子,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当仁不让,而又责任重大。
转过身来,我又心怀忐忑。
因为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的经验和教训。而且对于生死,我的内心深处是抗拒的。那种复杂的心情,有时候无以言表,确实用语言难以表达,如果一定要说出来的话,应该说是一种隐隐约约的难受,又心痛的感觉吧。
一刹那间,好像心脏被千刀万剐似的。
但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我还是要硬着头皮要去做。
火化车,启动的时候,我的心情,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任务比较艰巨,比较神圣,又觉得难以完成。
说多了,都是泪。
那一个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火化车,稳稳地停在了火化场。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准备往火化炉里面,抬人的时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唯恐空有什么闪失,冒犯了奶奶,又唯恐有什么风吹草动,内心是极其抗拒的。
人们经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一次,我是得到了切身的体会。
不愿意直面生死离别,又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对于离开的亲人,心灵受到了震撼,也经受了刺激和打击。以至于,这件事情过去好长时间,我还没有,从这种氛围中走出来。
想哭,却没有眼泪;想平静,却惊恐万分。
真是,非常的难受,难过。
芸芸众生,我们不过都是一个过客罢了,许多事情都是这样,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生命无常,生活不易。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以平常心,坦然的去面对吧。
作者简介:
闫茂坦,笔名闫晗,山东济宁人。作品发《济宁日报》《北京晚报》《文学艺术报》《齐鲁文学》《山东诗歌》《当代诗歌地理》等刊,有诗歌,散文,小说获奖并被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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