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的过年,于我都是那么突兀。
人们在掰着手指数着离过年还有多久时,我在想:还早着哩,急什么,年总是要过的,没有什么会阻挠中国人民过年。
轮着夜班,开着周会,抢救着病人,没有思想准备,没有物质准备,年就到了,离我那么近了,触手可及。
人们都在想好好过年,医务人员也一样。可是似乎每年这样,越近年关,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医务人员也越忙碌。
都说年味淡了,我说没有。那些凡是能回家的病人,都在请假回家了。病房空了,新进的病人又填满了。近了年关,医院里的病人焦躁,忧虑,矛盾,他们比平日里的病人更难安抚。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不能回家过年似乎是让人遗憾的事情。对于生病迫不得已留在医院的人,他们的情绪多少是低落一些。
上下班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他们多是匆匆的样子,是年让他们匆匆。年是个合家团聚祥和的节日,“回家过年”让游子的脚步变得匆匆,让购年货的行人变得匆匆。仿佛大家都在赶路,赶在过年的路上。
只有医务人员是淡定的,他们知道,年与自己似乎关系不大,要说有关系,那就是年导致他们面对的是更多更复杂的病人。
只有医务人员才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节日里频发的各种事故导致的伤者常常累得医生希望倒地而眠,节日里各种突发疾病常常让医生扼腕叹息……
常常在很远的日子,听到“过年”二字,心里有一丝温馨,更多的是焦虑。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经历使然,我是害怕过年的,过年时络绎不绝的患者让我越来越力不从心。
有时突发奇想:取消过年好了,没有了节日,就没有那么多病人。这是个遭喷的想法。
所有的歌词,我最喜欢这一句:谁能告诉我,有没有这样的笔,能画出一双双不流泪的眼睛?这是句让我心情沉重的歌词。
孩子写文章说:我希望拿到马良的笔,画出一个最强大的中国……我在心里说:把笔借给妈吧,妈妈想画掉所有的病人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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