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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却逃不过宿命?

他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却逃不过宿命?

作者: 保镖B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1-10-16 19:31 被阅读0次

    大家好,我是保镖B先生。

    有些人不想活成父母的样子,然而兜兜转转,却挣脱不了父母的影子。回过头时,他们才发现,一直无法与父母和解的小孩,永远也成为不了大人。

    我的父亲是我最不想成为的人

    “叮叮……”床头的手机传出一阵闹铃声,祁安反手按锁屏键,结束了这段喧闹。他一看手机,才上午11点。

    祁安在夜店做DJ,每天别人出门晨练,他才回到家,一般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今天相当于只睡了5个小时,他感到头有一种要炸裂地眩晕感。

    祁安起这么早,是为了回家给父亲祁老头过50岁生日。他不爱回家,每次见到祁老头必定吵架。祁老头看不上祁安做事,祁安又听不进祁老头讲的大道理。令祁安不服的是,一个躺在家里十年没出去工作过的男人,哪里来的自信教训自己?要不是有祁妈妈在中间做和事佬,父子俩的气氛会很紧张。

    “儿子回来了!怎么面色苍白,没睡好吗?”祁妈妈见祁安拎着蛋糕进门,开心地迎上来。

    “能睡得好吗?早上四点才下班。”祁安虚弱地答道,瞟了一眼坐在客厅的祁老头。

    “又没人非拽着你回来。”祁老头嘟囔了一句。

    祁妈妈连忙扯了扯祁安的衣服,阻止祁安说话,拉他坐上餐桌。

    吃饭的时候,祁安犹豫要不要举杯说祝词,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50岁生日,可以祝人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但说这些对祁老头好像没用。三个人安静地吃菜,空气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还在那些跳舞的地方上班?”祁老头打破了沉默。

    祁安点了点头。

    “你都快25岁的人了,是不是该找份正经工作,在那种地方鬼混,有什么前途?”祁老头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数落祁安来,“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已经是市乐团的二胡演奏员了,还被音乐附中的校长请去教书,和你妈也结婚有了你,你看看你现在……”

    祁老头又提“当年勇”,祁安忍着不耐烦,安静听着,他本就晕晕乎乎地头感到更眩晕了。

    祁老头见祁安不说话,却更生气了。他讲这番话,就是因为自己五十大寿,希望看到儿子能有上进心,想趁机激励下儿子,解一解“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祁老头见祁安没反应,于是加重了语气,“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不想你出去给我丢人!我那些老同事的孩子,个个有头有脸地在大公司工作,或者在大乐团演奏,只有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够了!”祁安把筷子拍在桌上,大声吼道,“你说我给你丢脸,你怎么不想想,你那些老同事们有瘫在家里的吗?他们以前会像你那样没日没夜地喝酒吗?他们会让老婆孩子连住的房子都没有吗?”

    祁妈妈没能扯住祁安,他接着说:“要不是你瘫了,我们家会卖房子给你付医药费吗?我会连继续学钢琴的钱都没有,只能去上职校吗?我能一毕业就去夜店赚钱,替你还债吗?你瞧不起我的时候,怎么不看看自己造的孽?”

    祁安讲完,脸和脖子胀得通红,好像这十年积攒的怨气被点燃了。在他心里,祁老头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他看过太多次祁老头失控的样子,说话语无伦次,行为失态滑稽,就像变了一个人,但明明还是自己的父亲。祁老头的每一次失控,都让祁安心里对他的尊重减少一分。直到祁老头喝到瘫痪,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头栽倒。祁安曾无数次警告自己,一定不能成为父亲这样的人。

    “好你个不孝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吧?我想这样吗?我想吗?”祁老头回呛道,生气地用手拍打椅子的扶手。

    祁妈妈拉住祁拉头的手,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小心手,小心手。你们俩都别说了……”

    “还有妈妈,你为什么惯着他?从来不说说他、管管他!”祁安对祁妈妈吼道,“都是你纵容他,他那时候才天天出去喝酒,最后脑出血搞成下肢瘫痪。但凡你对他狠一点,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可怜,你也不用在家里当他的护工……”

    祁安话未说完,祁妈妈“啪”地一声,一掌呼在了祁安的脸上。祁安顿时晕倒在地。

    若不与父母和解,终成不了大人

    祁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十年前的那天,他放学回家,爸爸妈妈都不在。邻居阿姨告诉他,爸爸生病在医院,妈妈去找爸爸了。

    梦中的,妈妈愁眉苦脸,到处打电话向亲戚朋友借钱。因为医保报销到达了上限,可爸爸住院还需要很长时间,爸爸每在医院躺一天,就多几千块的支出,这对普通工薪家庭的他们,是很大的负担。

    其实与其说这是梦,可能更像是过去回忆在祁安的脑海里过电影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当年祁老头病了半年之后,家里的存款已经不够用了,还在上初中的祁安在学校都是啃包子馒头。祁妈妈有天告诉他,钢琴课没法继续上了,他得靠自己努力考普通高中,因为音乐附中不能去考了。

    祁老头出院后,大小便都需要祁妈妈帮忙。为了医药费,家里的房子也卖掉了。一家三口只能搬进了租住的小公寓。

    最后,祁安梦见自己在夜店和朋友们喝酒,不同色彩的灯光闪烁在透明酒杯上,音乐“动次打次”地节奏从他打碟的双手下流出,他一边转碟,一边喝酒……

    两天后,祁安从昏迷中醒来。祁妈妈告诉他,他是因为胃出血才会头晕,又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妈妈都不知道。”祁妈妈问道。

    祁安闪避了妈妈的眼神,没有回答。

    在夜店工作久了,难免接触酒精。祁安没想到,他渐渐迷上了喝酒后舒服的感觉。刚开始,喝酒让他交到更多朋友。接着,喝酒让他连入睡都变得更容易。再接着,没有酒,他好像难以入睡,和人说话也怪怪的。酒不知不觉流进了他的生活里,之前的设防忽然间消失了。

    看着妈妈失望、难过的眼神,祁安想起,妈妈曾经也这么看着祁老头。难道他像祁老头一样,惹妈妈担心了吗?难道基因如此强大,不论自己多想摆脱,他还是成为了祁老头那样的人?

    “你怪我不管你爸喝酒,是因为你不懂他有多痛苦。”祁妈妈突然说道。祁安疑惑地看着她。祁妈妈告诉祁安,当年祁老头原本有机会去省级乐团,但那时候祁安刚刚出生,他为了帮祁妈妈照顾家里,放弃了那年的机会。到了第二年,乐团的领导班子发生了大换血,他因为“站错队”,工作中处处受到排挤。

    “你爸脾气不好,思想活跃,受不住管,这确实是他性格的问题,但也是我珍惜的优点。说到底,他是为了我们,错过了人生的机遇。他为了这个家,做了很多的牺牲,是你看不到的,也是他不会说的。”祁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人生太多不容易了,等你大一点儿,就会明白了。我想你现在,也明白了一些……”

    祁安转过脸,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湿了的眼角。他确实开始懂了一些人生的不易,理解祁老头对酒的执迷。但他把一切的责任推卸在父母身上,这样他面对自己一团糟的生活,心里才会好受些。现在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幼稚的小孩。一天不与父母和解,就一天无法长大。

    “妈,我明白了。酒我不会再喝了。”祁安鼓起勇气说道,“我说过自己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没想到会喝成这样,还要你给我交钱看病,让你担心。”

    祁妈妈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这十年来,她任劳任怨地照顾祁老头,填补着疾病给家里带来的“大窟窿”。她没想到,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对她、对祁安、对祁老头来说,这个突如其来的“窟窿”这么大,怎么也填补不上,三个人在各自的痛苦中煎熬。

    “傻儿子,自从你爸病倒,我就给你和我自己买了医疗保险。”祁妈妈收住激动的泪水,说道,“你爸的病,让我彻底明白,咱们这个家的脆弱,咱们病不起。医疗险,只要是疾病引起的合理的住院费用,都能报销,而且医保无法报销的进口药、进口器械、重症病房、康复病房等,医疗险也能报销。要是当年我给你爸买了保险,咱家也用不着前一屁股债。所以这次,你别有心理负担,安心养病,有保险呢。”

    祁安傻笑了一下。他捏住妈妈的手,认真地说:“妈,欠的钱,我们还的差不多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还想去学钢琴,我还想去考音乐学院,爸没实现的梦,我还有机会。”

    祁妈妈按了按祁安的手背,会心地笑了。儿子这番懂事的话,让她感受到久违的曙光。她希望儿子向前看、向上看。她希望儿子别活成他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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