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点半了,妈妈还没回家。
跑到厨房一看,妈妈午饭后泡的豆子也没熬。
平常,妈妈都是下午4点就熬稀饭,大约5点左右熬好,然后关火,下楼去院子里转悠,到6点回来吃晚饭。这样,稀饭正好不冷不热,吃起来刚好。
但妈妈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中午吃饭时也没跟我说下午要去哪儿。这有点不正常。我打妈妈手机,结果手机在她的卧室响了,妈妈出门没带手机。
心里有点不宁,决定出去找妈妈。顺着院子西马路,一路未见妈妈的身影。
正是晚饭时间,跑到食堂,问那个打扫我们楼道的清洁工,下午是否见到我妈。他说没有。
我去到院门口,问门房,可曾见我妈出去。我知道门房师傅是我老乡,他却不知道我和我妈。他说不知道,并说刚才这会儿并没有老人出去。
我又顺着东马路,又穿过院中的小径找妈妈,还是没有找到。
有个扫院子的女清洁工也是我老乡,平常妈妈也爱跟她在一起聊天、溜达,但在院子里也没见到她的身影。我心存一种希望,想也许她和妈妈一起去外面溜达了。
可是心里还是不能踏实,还要继续找妈妈。妈妈还常常和院里两个老太太一起聊天溜达,两个老太太住在我后面的楼上,其中一个老太太的女儿是我的朋友平平。
我跑到平平家楼下摁楼宇门铃,想在楼宇对讲机里问一下她妈,知不知道我妈去哪儿了。平平家在五楼,我不想上去了。
但我摁了门铃,她家却是只开门,不说话,好像开了门就挂了对讲机走了。我觉得她家人真好,一定是以为,有人要进楼,又没带楼宇门钥匙,所以摁她家门铃,让帮忙开门的。
我又摁了一次平平家门铃,结果还是只开门不说话。没办法,我只好拉开门上楼了。
去了平平家,她妈说她下午没出去,所以也没见我妈。我急着要走,赶紧再去找妈妈,但还是寒暄了几句。平平又说她妈天天和我妈聊天溜达,却跟我对不上号。我赶紧跑到她妈房间门口,站跟前让她妈对了一下号。
出门路过餐厅,平平瞥见厨房灶台上她刚出锅摊放在案板上的包子,非要给我几个包子。我说不要了不要了,平平却非常热情,已经撕了一个包装袋,给我装了三个包子。
我想也好,反正妈妈还没做饭,一会儿找见妈妈的话,妈妈吃两个,我吃一个,正好当晚饭,于是就感激地接下了。
平平妈又告给我,另一个常和我妈在一起的老太大住在三楼,让我去三楼再问问。
我下到三楼,敲开门,那位老太太站在门口说,她下午去院里转了两趟,专门等我妈,也没等着。而且,她还问了我们那个清洁工女老乡,她说也没见到我妈。
从她们那座楼出来,我心里有点不安了。能找的人都找过了,都不知道妈妈的去向。妈妈只是每年暑假来我这里住两个月,在这院里她也不认识其他太多的人,妈妈能去哪儿呢?妈妈不会丟了吧?
我住的院子,进出都较严格安全,妈妈一般若要外出去哪里办事,或出去时间较长时,她都会提前告诉我。而且,除了买菜,妈妈平常很少外出的,只在院里溜达,聊天。
我不知该去哪里再找妈妈,心里却觉出,原来妈妈在我心里这么重要。
平常,妈妈在家里淡淡的,我们吃饭时闲闲地聊聊天,有时,我向她倒些委屈或不开心,从没觉得妈妈有什么光辉灿烂、惊心动魄、让人觉得重要的难忘记。
但这一会儿的功夫,找不见妈妈,我的心却全被她牵走。才知道在我心中,妈妈是多么重要,简直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回到楼下,我又下到地下室看了看。地下室的门锁着,楼道里也空空如也,妈妈果然也不在那里。
其实我知道妈妈去地下室的概率很低,因为她那串钥匙上没有地下室的钥匙。纯粹是了心事,要穷尽各种可能性。
没地去找了,只好回家。心想,也许我找妈妈的这段时间,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
在楼道里听见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心中惊喜地希望是母亲。但马上听到人声,不是母亲。略有失望。
上到家门口,一看门锁上了,心中喜悦,知道应该是妈妈回来了。因为我短暂出门时,一般不锁门,只将门虚掩着。而妈妈习惯锁门。
打开门,妈妈果然回来了。
妈妈说她回来晚了,刚熬上稀饭。我说没关系,可以不熬了,我们喝牛奶、吃平平给的包子就行。
妈妈告我,原来她去院里另外一位老人家打麻将去了。那三位老人三缺一,就叫了妈妈去。
妈妈会打老家的麻将,但不怎么会打太原的“立四出一、缺坎边吊”的打法。
我问她玩钱不,妈妈说玩,说她输了8块。我笑道:没事,输了就输了,我给你补10块。
妈妈说,不用,一下午输8块不算输,因为人家胡一条龙就5块、自摸10块哩。
至于什么“缺坎边吊”妈妈也搞不清,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反正就是几个老人没事打发时间哩。
找了一阵儿妈妈,在家里重又见到妈妈,竟有一种失而复得、不舍、珍惜的感觉。在淡淡的灯光下,听妈妈闲闲碎碎地说她下午的事,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和温暖。
寻找妈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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