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是好几年过去,李秀兰和龚少喜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的到来,让龚少喜和她的话总算多了起来。龚少喜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日里不用去学堂教书的时候,就喜欢摆弄着他那把已经有些破旧的二胡。
龚少喜时常望着这把二胡失神,他很难想象李秀兰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当初是怎么进城找到他卖二胡的那家店,又是怎么说服娘家人借钱把二胡重新买了回来。他一直觉得李秀兰听不懂二胡,在心里对这把乐器也是厌恶的,甚至他卖二胡的钱一分不留全给了那个学生,李秀兰应该是责怪他的。
可他记得很清楚,李秀兰抱着他的二胡回来时候,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你爹给你留下唯一的念想,就不要卖了吧。”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看到李秀兰抱着二胡回来时那一刻的心情。
“你在想啥,眼睛眨都不眨?”
直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他才注意到李秀兰挑水回来了。将近晌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将她的脸烤得有些通红,豆大的汗珠挂在她的额头上,她也没有伸手去擦。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太过操劳,李秀兰的面容看着比村里同龄人要大很多,尤其是和去年才结婚的郭老师站一起时,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老态。此刻,李秀兰正弯着腰,将两桶水放在地上,弯腰的刹那,他明显看到李秀兰微颤了下身子,随后捶了两下后腰。
“这些年,辛苦你了。”望着李秀兰的举动,龚少喜忍不住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站起来,试图将其中一桶水拎进房子去。还未走到跟前,李秀兰就用洪亮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
“你还是坐着吧,这点事我来就行。”他只好又停住身子。在李秀兰做饭的时候,他跛着脚将挂在墙上的二胡拿到了院子,坐在木凳上拉起那首最喜欢的《定军山》来。
郭老师带着男人上门时,李秀兰刚把菜摆到桌子上,见郭老师两口子来,连忙客气地招呼着一起坐下吃饭。
“龚老师,嫂子,我们来是找你们说个事。天热,我们地里的西瓜也熟了,如果孩子们想吃的话,你们直接跟我们说,我们摘了就给你们送过来,别让瓜苗因孩子们遭了殃。”尽管郭老师话说得委婉,但李秀兰并不笨,她立马就了解到郭老师说这番话的真正意思。
“你是说,我们孩子吃了你们的西瓜,还去田里还踩坏了瓜苗?”
“可不就是,瓜皮都在你家房子后面丢着呢,全村就我们一家种了西瓜,不是你家娃偷吃还能有谁?”郭老师的男人很快应道。
“郭老师,我的孩子我是最了解的,他们不可能偷。今天你们就是把天说破,我也敢跟你们保证他们不会,你们不能把这罪名污蔑到孩子身上。”秀兰本就通红的脸说完这番话更是红得厉害。她本就不低的嗓门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声音更大,引得其他邻居都过来看热闹。龚少喜一句话都没说走到秀兰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进屋子去。
“谁污蔑了,不是你家孩子偷的还能有谁?那瓜皮就在房子后面丢着呢。”李秀兰去房子后面看了一眼,还真的散落着很多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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