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刷到名为“陆仙人”的一个抖音。内容是夏天收稻谷,视频只有38秒,聊聊几句:“说收稻谷就是那种手握镰刀,刀锋上前划出一道弧线,稻谷便从根处利落断开,整齐地成片倒下……一边是收获,一边是生命的结束……”。很有画面感,是我喜欢的那种意境,蓝天白云,天高地远,金黄的稻谷一直蔓延到山的脚下,即使隔着屏幕,也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这也许是一个农民的孩子的根,从未忘记稻田里泥土的芬芳,
每年谷子成熟,一片金黄色时,我都会去那一片又一片的稻田中,发发呆、拍几张风景照,看着微风吹来一起一伏的金黄色的稻浪,仿佛婴儿在母亲的怀里任意翻滚,也只有母亲的胸怀才有如此的理解和包容。就如大自然对我的理解和包容一样,所以总喜欢奔赴而来,来到这方天地间,可以跟大自然述说心中的烦闷和不如意,可以和稻谷述说心中的委屈。大自然从不责骂和诋毁我,稻谷默默陪伴我。此刻的心特别宁静和开阔,静静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傻傻地看着稻谷是模样,看着它弯下腰和低着头的样子。前辈们总经常教导我们,做人就要像成熟的稻谷,这是一种谦逊的态度,也是一种人生的智慧和哲学。
稻谷不仅教我做人和美的感受,还有很多涩涩的回忆。
我们家祖祖辈辈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土地就是我们的根。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实行分田单干和包产到户,我们家也有了自己的田地。这可苦了我稚嫩的身躯,每到暑假就开始了我的噩梦,那是农村的一个双抢季节:割稻谷、插秧、收玉米、收花生。那时才是十几岁,在农村也是一个小劳动力了,每天跟着爸妈早出晚归,即使不到地里,在家也不能闲着,拿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晒谷场上的谷子,不让猪鸡来吃,顺便摘花生还要注意观察,准备下雨要及时喊大人。也有不小心走神时,听到很远传来“下雨啦!”我们个个赶紧冲出去收稻谷,有时谷子还没扫成堆,就下雨了,赶紧拿塑料布盖上,还有盖好雨就停了,你说气不气人。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长大后不会再回农村,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天上太阳晒地下水气蒸的日子太苦了。
有一年双抢季节,我和妹妹放假就跟爸妈回到老家,第二天清晨,我和妹妹每人拿着一把镰刀去割一块已经成熟的稻谷,我两一前一后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走过一垄又一垄的稻田,踏着露珠,迎着朝阳,翻过一座小岭坡,到了我们家的稻田。我还没下到田里,动作麻利的妹妹就哇哇哭喊着,妹妹第一刀就割到自己的手,手上都鲜血,印象里我很淡定没有被吓到,也许是爸妈在身边,我要做坚强的姐姐,我顾不上去收拾镰刀,一手摁住妹妹手上的伤口,就直接拉着妹妹往家走,小小的田埂弯弯曲曲,拉着妹妹艰难的走着。不想还让出工的婶婶投来羡慕的目光和感慨,说我们两姐妹这么好,走那么窄的田埂也要牵手。婶婶的话直到现在还记得,我和妹妹不仅以前好,现在也好,未来也会好。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双抢季节,我阿公走了,当时大人们都出去抢收抢种了,家里只剩下小孩,我阿公走的时候没有一个大人在身边,儿女儿媳女婿都不在,只有他的外孙,我的表弟看着,是表弟跑到田里告诉大人们,外公走了。那时我已记事,每每触情生情时,不断感慨,阿公命真苦,走的时候儿女都不在身边。一直到我父亲走的时候,我才释怀,父亲最挂念的就是他的孙子,最放不下的也是他孙子。土生土长的阿公更能理解双抢对农民来说时间多么宝贵,他应该也是走得无牵无挂。
往事只能追忆。 如今的农村可谓是今非昔比,“三农”工作,乡村振兴战略都已落地。当年努力读书就是为了逃离农村,现在有远见的部分年轻人都带着科学技术回来振兴乡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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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农业基地数不胜数,可以说全国各地遍地开花。也不在是弯着腰汗流浃背割稻谷了,而是收割机在收稻谷呢。
有根的地方,现在目之所及都是诗情画意欣欣向荣的景象,要好好珍惜啊,手持烟火过生活,且以诗意共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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