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诗经·周南·桃夭》
这是我国最早关于待嫁之女的描写吧,我也认为,这是《诗经》中最绯红的一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寥寥数语,唤起了我对古代女子出嫁的构想。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肤如凝脂,面如桃花,辛夷青葱,鬓发垂绸……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了,这样一个红衣似活,面若桃花,眉间朱砂,宜室宜家的女子身上。她身着嫁衣,亭亭而立在纷扬桃花树下的一瞬,迷了谁的言,入了谁的心?曼妙如斯的可人,最后又会花落谁家呢?
我想,她该是幸福的,如诗如画,也应当配以一个好人家。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恩爱如漆;婆媳妯娌,长幼有序。或许在十年后,二十年后,在同样令人沉醉的春风里,她换上一袭同样的嫁衣,而他的眼里,除了当你的惊艳,更多了几分温柔深情。“春风十里,不如你,桃花依旧,吾妻美甚。”或许,他已年近古稀,而她也早已过了豆蔻之龄,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风花雪月的温存。
然而‘嫁衣’不单单是两个字,亦或一件衣裳。它承载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更多是在告诉世人:情字难躲,情关难过。
《山海经》中记载道:“青丘有狐,九尾而人形,禹其妻也。”在青丘这个国度,有一只纯白九尾狐,化为人形,是雯禹的妻子。无论是否属实,但不难想象,她的美貌,即使素衣白裳,这使人为之倾倒。与人不同的是,禹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特殊地位,她纯白足以配上他尊贵身份的色彩,才与之结为夫妻,却不能举案齐眉。从她披上若云胜雪的嫁衣,移步生莲地走向那千古一帝。这一刻风华倾尽天下,可谁又能料到而后“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结局呢?那一刻,她是如何绝望?他终是对不起她,对不起那一身已染上鲜血的嫁衣。他是个好君王,却不是个好丈夫,无愧于这天下,却深愧于这世上最爱他的人。
时光流逝,夏禹王朝的覆灭,商汤之朝的建立。夏与商,开国之君之所以开国,是因为皇天之下而轻妻子吗?灭国之主之所以灭国,是因为爱人而弃江山吗?
商纣王啊,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历史上”的人物,哪有与现实完全符合?暴君,残暴而非昏庸。这些都说明,这个人与大家所见可能有所不同,或许大相径庭,而他对妲己的爱,却是以命为证的。
“江山为媒,许你一生至宠;吾命为证,许你此生不负。”他这样对她说,这确实做到了。所以她的妖娆风姿,嫁衣如火灼伤天涯,到最后纵身鹿台火海,决绝的风华,也都只为了他一人。而他为了她,赐比干剖心,断足之刑,修筑鹿台,自刎其上也,至始至终从未亏欠。这场亡国之君与祸国妖姬的倾世爱恋,从一袭红衣的想见,到血溅白纱的离别,如此凄烈,可归结为“生共寝,死同穴”了吧。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一袭嫁衣妖治倾国,愿有人共你白头守候时光的烟火,此情,此景,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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