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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曾经是“读书无用论”的支持者。初三那年,学校为提高升学率,准备安排一部分学生去上职业中学,班主任告诉我们职业中学有种种好处,还用很多例子来证明上职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其中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某位学姐在职高学西点,去了好利来,月薪5000。
那时候的我,深受韩剧《我叫金三顺》的影响,一心想做一个胖乎乎的蛋糕师。于是我满怀期待地计划着以后的生活:我可以先在蛋糕店里干几年,多学习点经验,然后自己开个店,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蛋糕店老板。想象是美好的,我也打算为之行动,回家说服了爸妈,他们是开明的父母,大多数时候都支持我的想法。
某天下课,我兴致勃勃地来到办公室,告诉班主任准备去上职高的决定。我以为她会很高兴,毕竟职高是那么好的地方,而我又是她最爱的班长,她一定希望我有一个美好的前途。我万万没想到会被她痛骂一顿,并让我回去安心学习准备考县城的高中。我当时蒙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职高是个好地方吗?
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但我还是决定听老师的话,安心学习。班里大概有十几名同学决定要去职高,初三的下学期,他们去职高报道,而我们还在苦逼地复习。某个周五,几个同学约好回学校看我们,听他们讲新学校的趣事,身在复习痛苦中的我们很是羡慕。
初中毕业后,我如愿考上县城的重点高中,进入新学校后,渐渐忘了曾经想去职高这回事。
后来辗转听说读职高的同学出去实习,那时候我才上高一,上课、背书、做作业,每天重复着无聊的日常。听说他们已经在挣钱,我又羡慕了一番。没多久又听说有人离开实习的工厂,去饭店当服务员,再后来,就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我上完学,找了一份喜欢的工作,前不久买了烤箱,学着烤饼干、做蛋糕。有时候想,如果当初我真的去学西点,那么现在我只能以此谋生,而单纯的爱好和以爱好谋生,应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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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农村,人多地少,很多大人都会选择出门打工来支撑一家老小的生活,而留在家里的阿姨们,要伺候老人,要带孩子,还要下地干农活,饱经风霜的她们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而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上高中后,我发现身边很多人没再念书,小红去了深圳,进了电子厂;小林去了工地,和他爸爸学装修……慢慢地,和这些同学的联系越来越少,我不太清楚他们的现状,听说结婚了,听说有小孩了。
从我家三个表姐妹来看,读书和不读书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表姐跟我差不多大,我们读完大学在一个城市里工作,平时联系比较多,偶尔一起逛街、吃饭。我们还有一个表妹,比我小两岁,初三的时候选择辍学,理由是不爱学习,还不如出去挣钱。
那时候我在上高中,一听说谁开始挣钱总会羡慕一番,因为自己的零花钱不多,总觉得开始挣钱就意味着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表妹辍学后,在县城找了份服装销售的工作,没多久就辞职去了外地。
过了两年,听我妈说表妹要结婚了,这在我们农村很常见,大人们认为20岁左右是女孩子最佳的结婚年龄。刚开始家里人不同意,因为男方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婚礼如期而至。我在婚礼上看到表妹还像一个孩子,而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最近的几年里,表妹结婚、怀孕、生小孩,一直在家当全职主妇,朋友圈的动态大多和孩子相关,比如小孩学会了新知识、比如带着小孩出去玩等等;我和表姐上学、毕业、开始工作,在人来人往的省城里寻找一席立足之地。其实从现在的状态来看,表妹比我们悠闲、自在,毕竟我们还未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不能随心所欲,而她已经完成结婚、生子的人生大事。但是长远来看,未来我们或许会比她多一些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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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读书到底有什么意思,就像我学的专业,四年的时间不过多看了几本小说,多背了几首诗,放到现实中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技能。可是,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的答案仍然是肯定的,因为我知道,上大学对于农村女孩来说是改变现状的最好方式,没有之一。
即使我上的学校不够好,即使我读的专业没有含金量,但我仍不后悔,因为这四年的经历,让我变得坚强独立,变得豁达开朗,让我跳出自己的思维局限,让我拥有选择的能力,用四年的时间换这些,于我而言,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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