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个灶间,给年味添一把火
年,有些远去了,像蒲公英种子,被风带走,随遇而安。
年,有些平淡了,过年才有的味道融入了日常,融入了四季。
年,有些不在了,爷爷不在了,老宅也不在了。
年,过了3个生肖的轮回,越长大,越觉得年味渐淡,儿时的年味愈发的令人神往,用时间堆叠的年味是什么,是最能留下深刻记忆的东西。
儿时的年,喜欢夜晚星空下的烟花,在漫天无尽的黑暗中,绚丽的绽放着,没有路灯、没有霓虹,有的只是漫天的繁星点点。
儿时的年,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暖宝宝,只有灶间的火,是这个冬日里最温暖的。儿时的我,喜欢驻足灶间。
“喵……喵……”!猫咪轻盈盈地钻过外门边上的洞,原是家里主人不在,猫狗通行的洞,还依稀记得有次,侄儿贪玩,从洞中外出,大人久寻未果。见各门紧闭,心急如火。后寻回,得知原是从狗洞外出,遂封之以防其顽劣。
猫咪竖起耳朵,拖着尾巴从落日余晖中渐渐隐去,它跳上水缸,水缸1米高,1米圆,水缸里撒了一些明矾,帮助净化水质,打开水缸三分之一的盖子,水缸里飘着半个葫芦,枯黄地漂浮在水面上,倒影着窗和窗外的光亮。猫咪跃上水缸,用爪子拨弄了几下水瓢,想似喝水,又玩而似的反身跃上了灶头。灶头分设2大锅,外设1口夹镬,内设1口烫罐,大锅用来烧饭炒菜,夹镬锅用煮饭烧菜的余热烧水,可以刷锅洗碗,烫罐就用来炖煮。灶台上留下一串梅花烙的脚印,猫咪贴身绕过铝勺,外婆家的铝勺,用了很久了,圆弧的勺口已经笑出了一道娥眉月,岁月让它笑的更加深邃。
猫咪仰起头,眼中闪出光芒,捋了捋胡须,梁下的篮子里,待烧的鲢鱼露出尾鳍,空气中散着淡淡的鱼腥味,猫咪来到了腥味最浓郁的地方,灶间的木梁上,盯着钉子,挂着铅丝,一端牵着钉子,一端拴着用桃树树杈做的钩子,挂个米饭,放个生鱼,把篮子里的米饭吹凉防馊,防止家里的猫咪把生鱼叼走。闻着鱼腥的猫咪,看着这么高的鱼篮,也只能“喵……喵……”叫唤,而后惺惺离去,待到晚上,外婆一定给你一碗带红烧鱼酱汁的鱼骨晚餐。
猫咪跳下灶台,见到门口的鱼篓口,蹒跚的趴着一只龙虾,暗红色的壳,旋转着胡须,见人靠近,高高地挥舞起两个螯,白色的封箱编制带,加上钢丝鱼篓架,在外公的手里里,一点一点编制成型。猫咪用前左抓推了推鱼篓,见龙虾的样子,想似上次吃过的亏。也就踱步走开了。
它走到门框,靠着门框磨蹭,身上的虱子咬的痒了,冷不丁碰倒了门边上的扫把,猛的窜出去老远,回头在听听声响,也没了动静。原是外门的边上,靠着一把大扫帚,还靠着一把小扫帚,大扫帚用“地肤”赶制,小扫帚用“芦梭籽”制作。虽不算新,但大扫帚的手柄处,已经如盘玩的古董,乘着夜色微亮,散着淡淡地岁月。倒地的“啪嗒声”惊吓到了本已安逸的猫咪。
喜欢灶头生火,用火柴将一把稻草引燃,塞进灶膛,塞一些能燃烧更久的树枝、棉花杆……,还有一些粽叶、能烧掉的“乐色”……,稻草不能塞的太多,太多了黑烟就熏出来了,也不能太少,少了灶膛的火会断。拿起火钳,翻动着未燃烧的稻草,火苗加热着凸起的黑底铁锅,烧着、烧着,劈里啪啦,饭香就散出来,溢满整个灶间。
看灶间炊烟袅袅,闻着乡间飘散的烟火味,看着一屋子满是亲手打造的物件,每一件都是一个故事,都是会说话的生命。旧了,不舍得扔。
过年了,我想有个灶间,给年味添一把火,愿那些故事和生命里都有我的一丝印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