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九,傍晚,还有丝缕阳光,一个人爬到菩提山顶,听禅音,想不着边际的事儿。
新历新年到来的时候,圈里流行一句话:2017过去了,我很怀念它。说这句话的人,一看就知道活了有年头了。活久见。于我,2017,该不该怀念?很难界定!这一年,跟以往任何一年一样,又跟以往任何一年都不一样。切切实实,鸡零狗碎,乏善可陈,做了该做的事,遇见了该遇见的人。
2017年,我的生活真相是,每一步都拖泥带水。我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或许生活就是由这样的鸡毛蒜皮,这样的拖泥带水堆积起来的。只是这一年的拖的泥有些厚重,带的水不够澄澈,所以欢愉和悲伤的滋味也都沉淀在心。
2017年,还是在做事的。每天都有繁忙的工作要做,德育,教学都在努力做,从来做不出拔尖的成效,如果非要追溯掐不了尖的原因,估计就是天分的问题,智商还真是先天大脑内部构造决定的。
当然,如果不信,可以打个比方,2017下半年参加市级赛课种子选拔赛,15天的时间,估计只睡了三四十小时,后来想想,自己都认真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请教朋友,查阅资料,反复上课,改稿,按道理说,有多少努力,就有多少回报,但不尽然,或许别人只睡了20小时?又或许别人站在巨人的肩上行走,天资高了一大截儿。所以,即使你很努力,结果不一定好,只能当做磨练心志,因为这个年纪说挫折教育着实有些不妥。
有时候真的觉得,每前进一点点,都需要倾尽全力,就像一头老牛,拉着破车,还在爬一个在别人看来也许并不陡峭,但每一步都需要竭尽所有的山坡。所以今年加入名师工作坊,跟着伙伴们一同读了几本专业书书籍,一时半会儿无法全部吸纳和消化,蜗牛的速度前行,也姑且学会了宽容自己。
2017年,依然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带木子去了桂林,北海。乃至于这几天天天扭着我带她去旅行,一放假似乎旅行的时候就应该到来了,而我,还在和一些没做完的闲杂事务纠缠不清,以至于没法全心全意陪她,更放不下哪点儿个事儿带她去旅行。还好,她似乎也长成了一个比较懂事的丫头了。前几天早上,我有点受寒,躺在床上迟迟不起,她倒是起床煮了两个鸡蛋,热了一杯牛奶,蒸好了一个小汤包,端到我跟前,这顿早餐看得我心暖透了,眼眶也红透了。顿觉——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
如果仅仅是年终总结,其实我还可以再写些。所经历的有些事细碎,不那么重要;有些事烙心,也刻骨。所以不谈也罢。
但若谈到感慨,倒是真的可以说说。并且感慨很深,简而言之,这个感慨主要在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渺小、有限、浅薄以至于半身修来仍然痴心懵懂。
世事滔滔,自有其强大的逻辑,渺小的个体,究竟能在其中成为一个怎么样的角色?以往做好自我尚且要用尽洪荒之力,而今又还谈什么空想呢?之所以是空想,就因为,你真的万万不敢想,一旦多想,便掉入虚妄,或者叫奢望。这个时候,即便灌输更多的鸡汤,也已经于事无补。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一直在抵抗一种自我毁弃的冲动。
自我毁弃的意思就是,我不由得追问,这样,究竟有意思吗?常常对自己充满了怀疑,对自己所作所为充满怀疑,我从来没有像现在,有那么深刻的自我怀疑。而一旦进入这种自我怀疑,想要放弃的念头便占了上风。有一种十分强烈的诱惑,让我想要逃,逃入到轻逸的生活之中,但有时候你又无法逃。或许我们所渴望的轻逸,是不存在的。或许我们早已应该知道艰难乃是人生的真相,谁又不比谁不艰难多少呢。
总是中规中矩,读书的时候也罢,参加工作后也罢,从来没有如此任性过,然而你好不容易任性,你又开始怀疑——你确信你的确信值得确信吗?你确信你没有奢求那么多,但是你如何能保证你不是掉入了你自己确信的那个崭新的漩涡。
最近,总是经常浮现王国维的一句话:可爱者不可信,而可信者不可爱。我没有王国维那么哲学,但“可爱者不可信,而可信者不可爱”一语,正是自我怀疑的核心。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无怨无悔去做,到后来我怀疑,我所要追寻的,是个梦幻泡影,还是个空中楼阁,不得而知。
想来想去,还是当年的书名最准确,《阅读抵抗荒诞》。不在于阅读,也不在于荒诞,而在于抵抗。怕就怕,我没见过世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终将不过如此。
人生的荒诞,由此可见一斑。
我一直自命为一个浅薄的乐观主义者。殊不知,悲观主义才是个体的最后底色。这就像一次又一次的“跳一跳”手机游戏,最终我们收获的结果仍是失败,YOU LOSE。而再来一次的唯一理由就是:看我这次,究竟能折腾到咋样。
今天是农历的腊月29,西历的2月14,年末岁除,正是沉思的好时候。一味感伤也不是个事儿。至少,还是要感谢天,感谢地,我们又活下来了,逃过了股市的绞杀,逃过了流感的绞杀,逃过了**的绞杀……居然还能在岁末年关空谈瞎聊,无论如何,明年,又是一个新年,愿我爱的人,一切安好!
早上,为一个人读了《门前》,又为自己读了《无畏风雨》,这首诗里,以前我喜欢的是这几句:
被大家称为傻瓜
不被人夸赞表扬,也不以为苦
现在,我喜欢这几句:
一日食玄米半升
以及味噌和少许蔬菜
若说世间真还有又可信又可爱,两者得兼的物,也许,玄米和蔬菜不错。两者兼得的人,也许,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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