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F】
年味寡淡,但年还是年年在过。世人如鱼,昼夜是流水,鱼儿终年生活于水中,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年年有鱼”。
在传说中,“年”是一只上古神兽,它以百兽为食。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动物们都躲藏起来。“年”这只巨兽就离开雪山,冲进村庄,捕食人类和牲畜。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
在和“年”斗争了无数次之后,人们终于发现,这只巨兽原来特别惧怕三样东西:大红色,火光和响声。
于是,从此之后,一到年关将近,人们就在自家门上挂上红颜色的桃木板,门口燃上火堆,夜里通宵不眠,敲敲打打。
一天夜里,“年”闯进村里。见到家家红红火火,响声震天,吓得逃入深山,再也不敢祸害人间了。
长夜过去,人们喜极相告,额手称庆,每家每户张灯结彩,设宴饮酒。
为了庆祝胜利,从那时开始,人们过年时定要在大门上贴红色春联,两边挂上大红灯笼;夜里,燃放烟花爆竹,通宵守夜,俗称“守年岁”。
第二天,人们一大清早便相互祝贺道喜,邻里串门者有之,上香还愿者有之,出门踏春者有之。
“年”患虽去,“驱年”这个传统却一代代保留了下来。驱的是草木凋敝,万物沉寂,迎的是桃红柳绿,春耕秋收。
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回家,有人自熟悉的地方离开,再远的路在春节就会变短,再孤寂的旅程在春节就会变暖。
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红红火火过大年,这便是春节。
在春节,最不愁吃穿。祭祀祖宗,父母也最舍得下手,有鱼有肉,肉是红烧肉,鱼是红烧鱼。大大的油泡里面塞满肉糜。好大一只蛋饺,摊开整整一盘。
小的时候,馋母亲做的小油片子,想吃,在旁边伸头缩脑。母亲并不言语,她用煎蛋皮的木铲在我手肘轻轻一敲,努一下嘴。
我放眼一看,旁边早已堆放着祭祀祖宗的器物,有银锭子,金元宝,长尖顶的宝塔,金银瓜子,以及酒盅碗碟之物。心里明白,要等祖宗们享用完之后,才挨到小的们吃,长幼有序,礼不可废。就乖乖候在一边,把手拢在新做的棉袄里。
焚香祷告,叩头行礼,一样都不能少。等祖先们酒过三巡,在大人允诺之下,便踊跃上前,撤下作飨的酒菜,这些酒菜,还得在灶上放一放才能吃。
灶王爷是护短的,做的菜只要不过分马虎,灶王爷一般只看一眼也就罢了,算是通过。时至今日,过年对经年不出远门的人来讲,已经不再具有最初的吸引力。实在要给过年抹上一点亮色,也不过是给大吃大喝一个可靠的理由而已。
不过,一年之中,要想拥有晏起没人催,暴食无人管,晚睡随人意的美妙时光,当非春节莫属。
眼下春节将至,异乡人逐渐离去,远游者纷纷归来,不为吃喝,只图亲友团聚。
平日里为了生计东西奔走的,过节就是回家喘一口气,休养生息,期待来年有更好的收获。
如果往年过得不太顺心的,心里自有另一番计较,想,破了旧岁,乃是新年,新年换新符,除旧布新,新的一年定会有一番新气象,有一番新建树。
过得顺风顺水的,过年就图个吉利,祈祷来年依然席丰履厚,事事如意。至于会亲访友,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乃是春节的常事。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只有这几天,哪怕稍稍放纵一下,想必也无大碍。直着脖颈的嬉笑喧闹,不合时宜的打情骂俏,在春节这样喜庆的日子里,都可以被原谅,甚至被体贴地贴上无伤大雅的标签。
过大年了,穿红衣服依旧盛行,贴春联,挂灯笼,祭天的火堆,这些红色的事物被时代赋予了新的含义,那就是辞别旧岁,展望未来,红红火火迎接新的岁月。
老传统都保留了下来,唯独焰火鞭炮声渐渐销声匿迹了,尤其在城市里,新年里几不闻声响。
因为空气污染、噪音污染,早已成为了新人类的大敌。随着现代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的认知水准也跟着提高,人类最终认识到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年也是一个一元复始的神圣时刻,她孕育着希望,预示着将来,她应承着命运布下的疑窦,给新的转承起合提供了无限的可能。
在春节,不再迷恋吃喝的子女们驾着汽车出游在外,“春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这是盛世一景。他们载上父母至亲,游历名胜,踏青访友,同时满载着憧憬、信心和爱,一路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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