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始终向往一份自由,一份安静,一份温情,一份暖月照花灯。
那日,在黄贝岭地铁站等车,透过站台玻璃,一幅山西老宅的画卷深深吸引了我,它仿佛,要把我带回那个年岁,我徜徉其中,忘却了熙熙攘攘等车的人群,也忘却了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的列车。
这是象征乔家辉煌的宅院,却无碍乎它将我的身心迷醉。
如果有可能,我真真愿意离开这繁华的都市,离开这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去到那个安静的年月,去到这座现在看来朴实又不失华丽的大宅里,我假想这不是官老爷的府邸,骨子里,我觉得自己是个商人,我希望这是一个商贾之家,而我,是这家里的少东家,家里,父母高堂健在,老爷子半百年纪,身体仍然健硕,以老东家之威镇着大宅上下、家里内外,更以父亲之慈享着子孙福禄,天伦之乐。我愿我是已成婚的少东家,这样,在家里就有参事议事的权利与地位,然而也不要说是大少爷,一来少爷有纨绔耍痞之嫌,二来我愿是低调内敛之人。不要下人不要婢女,我只要有支商队,商队里有三俩过命弟兄,十来个拳脚行家,十来个扛包人力,马车八九辆,斧钺刀叉若干,足以。商队就是我的工作,我带着我的商队出去,走南闯北,贩人参,卖谷子,运毛皮,拉石纲,方圆百座城,城城有分号,十天半个月,拉着银子疲惫地回到家里,把出的活儿给老爷子一报,把银两往柜上一结,走出大堂门就直奔东厢房,房里面,有我可爱的娇妻,我抱起来就是一顿亲,她娇嗔着捶打我胸口“看你这脏的,给你打好水了快洗把脸去”,脸上,却乐开了花。
洗漱完,换上干净衣裳,大堂里,母亲早已准备好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着桌子其乐融融地吃顿饭,饭毕泡着脚,和老爷子谈论此次商队的得失,经验,说着下一回出队的计划,这时候已是夜色迷茫,房前灯笼朦胧的红光掩映着依稀的月色,这份温馨与祥和让我感到满足,回到房里,给她戴新从永安城里买回来的翡翠玉项链,拍着手说“真美”,这时候,还有什么比相依相偎一起进入温柔乡更美好的事情呢。
一觉醒来已是朝阳高照,金色的一簇簇光,给了这落霜的院子无处的生机,最喜这种霜败上闪着金光的暖意,犹如枯木逢春发新芽的惊喜。用过早饭,约上三俩知己,茶楼一坐,两三壶贡品碧螺春,几碟瓜子花生,一边品茶一边吹吹牛逼,碰上茶馆有角儿,还能听听戏,在这小城茶馆里,不做市井小儿,也不须是达官贵族,只是寻常百姓,没人管你牛逼吹上天,只要腰间有几锭银子,就能随意出入这小城大小商铺。
我喜欢做这样的梦,这比这高楼林立之间的压抑强,比按部就班的办公室生活强,同样也比年年背井离乡一年到头只能回一次家强,我宁愿抛弃快捷的地铁汽车,抛弃智能的电脑手机,什么富丽堂皇的别墅豪宅,什么一呼百应的经济大亨,都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所向往的自由,或许就是这样,有份还算殷实的家业,有份正经稳定不受别人太多约束的工作,时不时能回到家,与家人一起吃吃饭,与知己一起喝喝茶,屋里有贤妻,屋外有死党。
“先下后上,注意安全”,站台安全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又一趟列车靠站了,是的,我该上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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