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
（一）楔子
又是江南。
又是烟雨季节。
又是这个地方。
两株老柳，一口老井，一家老茅棚。
斑驳的木柱上挂一块被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木牌。
桃花酿。
酒棚里人不多，年过花甲的老酒家，一身黑衣看不出年纪的饮酒客。
黑衣客人已经在这儿喝了三天酒了。开张来，打烊走，从不与人说一句话。
好像要一直喝下去。
桃花酿
月上柳梢，老酒家正打算提醒黑衣客人自己要打烊了，忽地发现黑衣客人双眼直直地望着外面。
柳树下，月光中，静静地站着一位身穿紫衣的女人。
月色朦胧，看不清面容，依稀可辨她弱柳身姿，浓墨长发。
黑衣客人自嘲地笑笑，朝女人招了招手。
“你在这儿等了很久。”女人进来第一句话就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为了等你，哪怕一辈子也愿意啊。”黑衣客人一开口，却是一副浪荡公子的嬉皮劲儿。
老酒家微微诧异，怎么也看不出这位沉默的客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个人喝酒时，他分明是波澜不惊如古井般的人啊。
“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女人哼一声，“还是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要是我不来呢？”
“你会那么狠心吗？”客人嬉皮笑脸地凑上脸去。
老酒家惊觉他已经不算年轻了，一笑眼角已有了细纹，可那笑容却依旧如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般无赖。
“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变。”女人不知怎的又重复了她刚才说过的话，微微有些叹息。
客人不笑了，一瞬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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