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中美建交,经济特区成立,中国开始迎来改革开放。
某市某县旁边的一个小村落里,一间矮小的土屋,昏黄的灯光,破旧的、薄薄的棉被,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初立坐在门槛上,看着母亲给父亲喂药,这个场景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她也不记得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咳嗽,开始卧床,开始喝药,她只记得每次醒来、睡去,满屋子的药味。
初立今年九岁,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初生,十二岁,初立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小学老师,初立六岁那年,父亲身体开始不太好,每天晚上,她都能听到父亲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咳嗽的声音,渐渐地,父亲也不去教书了,他的背开始越来越佝偻,后来干脆下不来床,初立的母亲没有工作,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自从父亲生病,家里没了经济来源,父亲的病,她和哥哥的学杂费,柴米油盐,家里早已入不敷出。但是,初立并没有听到过母亲抱怨一声,偶尔的,传来父亲沙哑的声音,“难为你了”,“没事,你不用管,好好养病。”
好好养病,如今三年了,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即便初立还小,也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父亲走了。
多年以后,当初立回忆起父亲,她最常念叨的就是“如果那时父亲还在,我一定不会辍学”,而这,是后话。
父亲走后,母亲也才32岁,农村的生活不容易,拉扯着这一儿一女,村子里有人就给找了一家,老辈子的地主,文化大革命时代被批过的人家,当家的老太太不到50,文革中,丈夫被批斗致死,膝下四个儿子,大儿子和三儿子都生病去世了,二儿子,23岁,尚未成家,小儿子,十岁,才上小学,这个老太太,也是一个“狠角色”,年近半百,先后遭受丧夫、丧子之痛,不仅挺了过来,还带着俩孩子过得不错。但是在那个年代,因为身份的问题,想说媳妇,太难。所以,初立的母亲在听说之后,也是犹豫的,如果只有她自己,怎么都好说,关键还有两个孩子,思来想去,她去找了老太太一家,只提出一个要求,结婚可以,但是婚后不能要孩子,这辈子,就只有初生和初立两个孩子。
去找老太太的时候,初立的母亲,心里是打着退堂鼓的,毕竟20多岁的小伙子,一辈子不要孩子,任谁都接受不了,但是,让她吃惊的是,老太太一家答应了。
搬家,结婚,待客。一切顺利进行。
初立以为新生活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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