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坐着电梯往其他楼层的病房去,看着手中捏着的那一张粉票子,用手指一弹,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极了。
这一路真是财源滚滚,西门已经好久没这么顺利过了,看来要借着今天的好运气,多干几票,免得过几天又吃不上饭了。
她才不相信什么细水长流,除非个别的大活儿不能心急外,其他的生意能一天骗完的决不留到明天在收钱。
西门每次也会给自己留后路,话都不会说死,就算万一被人戳穿,大不了离开这里,反正在哪个城市,对西门来说都没太大区别。
西门站在窗边,点了点口袋里的钞票,没想到只是简单转了一圈就收入颇丰,看来医院真是个聚宝盆。
这时候,西门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刚才去哪儿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温润的声音,透着一些疲惫,“白天的时候接了一个诵经法式,不方便接电话,刚收工,累死贫尼了。”
“啧,跟我说话贫什么尼,你除了这张嘴,我看你哪也不贫。一个法式能做多久,现在都几点了~跟我还打什么哈哈呀,说吧,去哪儿浪去了~”杜夏希看了看窗外黑透的天,没想到自己太专心投入,都忘了时间。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电话那边的人念了一句佛号,似乎并不在意西门说的那些。
“啧啧,跟我就不用来这一套了,说人话。”西门每次听师太在那念经就觉得脑袋上像是带了紧箍咒似的,头疼的要命。
师太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木门关门时发出的吱扭声,这才继续刚才的对话,“咳,大官人,这么晚了给奴家打电话,可是有大单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的?”西门站在楼道的尽头毫不掩饰的大笑着。
“哼,死鬼,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给的钱少了,你舍得花这长途话费给我打电话?”虽然还是那个温和淡然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但说的话却跟她的形象严重不符。
师太说话语速总是很慢,西门觉得这一定是她常年念经形成的职业病,以至于她平时说话都像是在念经似的,真想让她用这念经的调调讲个荤笑话听听。
“哈哈,还是师太你最了解我,刚才我在医院联系了个主儿,估计最少能给两个。”西门兴致勃勃的说着。
师太听完有些不满,“才两个?”
“什么叫才,师太你真是壕,都不在乎这些钱了。”这么多钱在西门看来,可是个大数字,足够她享受一阵子了。
“我不是不在乎,就你那么抠,我拿到手能有一个就不错了。”在师太那里,西门的记录可不全是白的。
“嗨,你一个出家人,要那么多钱干嘛,不是要诫贪念吗,你脑袋上那几个点儿都白点了啊?”别看师太是出家人,她可是精明的很,那脑子就跟她那头顶一样光亮。
“呸,你脑袋上才有点儿呢,跟你说啊,底线是三七,其他都免谈,你这点钱还不够我一个法式的零头呢,懒得弄。”师太的声音有些慵懒,肯定是已经躺床上了。
还真是悠哉,反观自己,都这个时间了还在医院里坑蒙拐骗的赚钱,辛苦死了,“好啦好啦,三七就三七,下次去,我给你带两斤三七行了吧~”
要不是因为出家了不能吃肉,西门真的想过去抱师太的大腿求她收留。
有些怕师太反悔,西门赶紧跟她讲起了关于那个富婆的事,“等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把她推荐到你那去礼佛,捐点香火钱,你就给她念念紧箍咒,消消业障什么的,那都是你专长,很简单的啦~”
“什么紧箍咒?如果有,我先给你念一念。”师太慢悠悠的说道。
“别,别,师太,求放过!”西门可是听过师太念经的,听完了简直头昏脑涨心悸恶心,结果被师太说是造孽太多。
“那到底多钱?”师太问到。
“价钱你看着发挥就好,我相信你的实力,好了,先不说了,等我过阵子再联系你。”挂断电话,西门喜滋滋的嘀咕着,“嘿嘿,有肥羊吃了。”
因为有些得意忘形,低头偷笑的西门差点撞到另一个人,一抬头,竟然是杜医生。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骗人,不怕别人报警?”杜夏希并没有听到太多,但她大概还是知道肥羊的意思的,尤其是从西门这种人的嘴里说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笑的还这么狡诈。
“说什么骗不骗的,多难听。”西门说着,就突然提高了声音,然后绕着杜夏希上下打量,“哎呦~杜医生,我看你印堂发黑,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帮你看看,算你便宜点,给我两千就成。”
本来西门提到脏东西的时候,杜夏希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西门看出了什么,但听到她那后半句话,可以肯定她只是胡乱猜的,最终目的还是骗钱。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杜夏希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见杜夏希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西门赶忙讪笑着说道,“走,走,这就走,杜医生真是个急性子~”眼看就有大买卖上门,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可不能进号子里去。
看着那人离开,杜夏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在家睡了整整一下午,醒来以后已经退烧,所以还是决定来上班了。
见外面有些飘雪,怕晚上不好开车,于是趁着雪势还小,提早来了医院,没想到竟然又碰到那个骗子。
杜夏希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吃过退烧药以后不再发烧,精神头也比上午的时候好了很多,但还是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杜医生,来这么早啊?”护士站的护士和杜夏希打着招呼。
“嗯,外面下雪了,晚上路不好走。”杜夏希笑着点头回应。
在上中班的医生见杜夏希来的这么早,也不惊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杜医生从来不迟到,除了前天下午那次。
“需要帮忙吗?”杜夏希靠在诊室的门框上,问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医生。
男医生正拿着手机玩游戏,趁着游戏间隙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嘿嘿,要是忙,我还能玩游戏嘛。就刚才来个摔伤骨折的,没什么大事,杜医生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会等着上晚班吧。主任也真是的,给你排的晚班也太多了,前天的中班完了就接今天的晚班,要是我,我都得累死。”
“这不是王医生忙着结婚的事么,就和他串个班,没什么。”反正杜夏希每天就是往返于医院和家之间,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上班反倒充实一些。
既然没什么事,杜夏希就去了休息室,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穿着常服就靠在了床边,翻看着医学书籍。
看着看着就有些累了,杜夏希翻了个身,背朝着墙壁的方向侧卧着,值班室天棚上的荧光灯发着有些幽冷的光线,屋子里也算不上明亮。
只是看了一会,就又有困倦感袭来,杜夏希只当是感冒未愈,没当回事,想着休息一会就好了,于是将书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杜夏希刚闭上眼,就感觉屋里的灯光闪了闪,然后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就在她紧张的屏住呼吸的时候,那凉意却停在了她的面前。
杜夏希不敢睁眼,她就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自己的面前,凉气滑过她的脸颊,沿着她的脖颈徘徊,就像是在摸她一般。
想到这里,杜夏希惊恐的想要躲开,可此刻浑身发冷,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来,她动不了。
杜夏希彻底被恐惧所包裹,那东西缚住了她的手脚,虽然闭着眼,但杜夏希似乎能意识到它那可怖的面容,她此时多么渴望能有人来救她,但她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像是在梦魇之中一样。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但她知道,这不是梦,这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现实。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过来敲门,身上的束缚才渐渐消失,杜夏希撑着起身,浑身直冒虚汗,她端着杯子大口的喝着水。
“夏希,你是不是病了?脸色很不好呢。”推门进来的是护士长,她摸了摸杜夏希的额头,一片湿凉。
“有点感冒,没事,吃过药了。”杜夏希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事件里回神。
“不行就把实习的小刘找过来吧,我怕你这样熬一宿会挺不住啊。”护士长关心的说道。
“恩,也好。”虽然杜夏希不想大半夜的麻烦别人,可自己这状态她真的怕会出什么差错。
接到电话的实习医生明显还在睡梦中,杜夏希说了半天她才清醒,等到她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看样子,似乎还有些不满。
“抱歉,这个时间还叫你过来。”如果不是身体不适,杜夏希才不想找她过来,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似的,平时都是其他医生照顾着她,而且听说是卫生局某个领导家的亲戚,大家都让着她三分。
“还好啦,难得杜医生有求于人,我一个实习医生怎么敢拒绝呢~其实我还没和杜医生一起值班过呢,请多关照了~”女人说的一点都不诚恳,而且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能过来。”虽然杜夏希听着她的话很不舒服,但折腾她一个悠闲的实习医生总要好过让每天都很疲惫的其他医生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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