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的目的地,存乎于你的内心
”
从悬崖上跳入海中,耳朵听到的声音瞬间浑浊,脚下一片幽蓝,抬头是无数气泡折射着阳光;
陌生的旅馆,外边大雨倾盆,闯进来一个的背包客,不管不顾拿起我的酒杯一饮而尽,开始说话,头发全湿;
艰难地抬脚完成登顶前最后一步,环视周围,群山皆在脚下,白雪皑皑,向这个星球致敬;
写下这段特别酷的话的作者叫白宇。
去年,也就是白宇30周岁那年,他暂停工作,开始一段长达20个月的旅程。中东,西亚,北非,东南亚,北美,他花580天行走在旅途中。走过水灯节,玩过加利福尼亚Perris跳伞,裸跳过伊真火山,安娜普尔纳环线徒步……
今天妙计旅行邀请白宇作为特邀作者,为我们讲述他的旅行,以及在旅途中的感悟。从开始旅行,他就开始不断地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就在周日,特别酷的他会带着答案与妙计旅行共同进行微信访谈。
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by:白宇
经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是:“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也经常这样问自己,第一次觉得有点头绪,是在埃及锡瓦绿洲的Big Sand Sea,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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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远处的沙丘是粉红色
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沙漠,纯粹得只剩下沙子,傍晚的气温已然不那么燥热,我扛着相机,开始攀爬一片垂直高度大约有50米的沙丘,光着脚神马的最舒服了,因为表层以下的沙都很清凉。一边走还一边刻意留意了一下脚印没那么容易消失,怕天黑之后找不到路。
到了沙丘的脊线上,沙子变得不再松软,经年累月的风已经把沙层表面打磨地非常致密,找到一处至高点,等待日落。大沙海的沙丘有着女人胴体般的曲线,低陷处就是脊上凹口,很多人觉得那是最性感的部位,风悄悄经过,被吹起的沙子飞舞着,散落着,电影《东邪西毒》即视感。我看过很多地方的日落,撒哈拉的日落,并没多华丽,只是一股安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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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白天的时候,在锡瓦绿洲的Palm Tree Hostel遇到一个老太太,当时我坐在庭院里的椰枣树下乘凉,一边拍着不知死活的蚊子,一边听着电影《开罗时间》的原声音乐,一位头发花白的西方女人走了过来,问我:“这是开罗时间里的音乐?”我回:“你也喜欢?”她一脸得意:“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看过十多遍了!”......
“Once you drink the water of the Nile, you will always come back”我们几乎同时念完这段经典台词,然后一齐笑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聊了一会儿,得知她来自澳大利亚,第一次来埃及是五年前,像游客一样匆匆走过开罗,卢克索这些到此一游的景点,后来看了《开罗时间》,发现竟然如此想念埃及,于是来了第二次,走到锡瓦绿洲的时候,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里,觉得像是前世留存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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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瓦绿洲
“在那之后,我又去了其他一些地方,苏格兰,瑞士,希腊,约旦,但都觉得不是心心想要的感觉,直到我第三次来到埃及,来到锡瓦,来这里定居,我对自己说‘就是这里了’,就像是命运早已安排好了!”老太太的目光如晚霞般平静,给人一种错觉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思绪被迅速降临的黑暗拉回来,日落之后,金星第一个闪耀在西边的天空,随后其他星辰一个接一个跃然漆黑的天幕之上,无论是眼前的茫茫沙海,还是头顶的漫天星辰,都在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格格不入,只不过生活开了一个小差,就把我的命运跟这片撒哈拉联系到了一起。劳伦斯·克劳斯说过:“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原子来自于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的关于物理的最有诗意的事情:我们都是星尘”念叨着这句话时,我才略有宽慰——我也是星辰,我也是沙子,我与周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区别,谁又知道从量子层面上考虑,沙子会不会思考?或者从宏观的尺度上看每一颗星星,它们是不是也有生命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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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有种跳出时间之外的空灵感,我脑子里关于过去,关于将来,都已经是胶片般的质感,一格一格。我从不去试图理清楚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也从未想去规划所谓人生道路,但是有一些碎片般的细节,总是很清晰,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去经历,我姑且称之为“命运即视感”,比如:
骑着摩托车驰骋在满是长芒草和蒲苇的草原公路上,单黄线的颜色鲜艳,车载音箱里轰鸣着“Trip the light”;
从悬崖上跳入海中,耳朵听到的声音瞬间浑浊,脚下一片幽蓝,抬头是无数气泡折射着阳光;
陌生的旅馆,外边大雨倾盆,闯进来一个的背包客,不管不顾拿起我的酒杯一饮而尽,开始说话,头发全湿;
艰难地抬脚完成登顶前最后一步,环视周围,群山皆在脚下,白雪皑皑,向这个星球致敬;
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落下,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斑斓的大地扑面而来,像是这个星球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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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围着我,脸上还有鼻涕未干的痕迹,嚷嚷着要我陪他们玩游戏,从他们眼中我确定了自己的存在感;
被一群野兽追逐,慌不择路,忽然它们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我得以喘息,然后唏嘘着有惊无险;
人烟稀少的荒原里,放倒自行车,疲惫地点上一根烟,翻开地图看看距离晚上要扎营的湖边还有多远;
大漠里的某个傍晚,星星先是一颗颗出现,然后不知什么时候银河就倾泄下来,远处的篝火让我心安;
某个寒冷的夜晚在冰天雪地里,哆嗦着喝着烈酒,看天上极光在跳舞,身后一束手电筒的光,回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原来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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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漠的黄昏
这些碎片般的画面,有些已经真实了,回首过去的时候觉得有滋有味,有些还未真实但必将真实,于是满怀期待。我甚至偏执去认为,这就是使命,是我与生俱来就注定要经历的,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个原子,就是为这样一些时刻而存在。我可以接受平凡地如尘埃一般活着,只要确定总会有一些火花会是灿烂的,就够了。理想主义者嘛,一定是个特别懂得说服自己并且自圆其说的人,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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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狐的脚印
在旅途中总有一些时候,在那些排除了世俗纷扰,当宇宙和自然以无与伦比的主宰包围了一切的时候,我总会想到那些“冥冥之中,此生当有”的画面,在Gokyo Ri海拔5500多的山顶静静等待月亮从东方的喜马拉雅山脉背后升起,在婆罗摩火山黎明前寻找南半球星空里的大小麦哲伦星云,在大理洱海盘朋友家院子里看着英仙座流星雨,在佩特拉月光下爬上代尔修道院的穹顶望着世界的尽头,在瓦拉纳西陪着在晨浴的印度教徒一起欣赏着恒河的日出......任时空跨越,不变的是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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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c月亮升起
7点钟左右天就完全黑了,我回看来时的路,发现来时的脚印竟然难以分辨,心慌之际,看到东北方向一片沙丘之间的盆地,若隐若现跳动着篝火——那是我们的营地,一瞬间心里无比安定,这跟我曾经想象过的画面,一模一样。篝火边坐定,从空灵的宇宙尘埃中,又回到了人间烟火,还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唯一吐槽的是,烤鸡肉夹杂着太多的沙子,晚上是直接睡在毡子上再盖一层毛毯,仰着睡,睁眼便是星空,还有偶尔飞翔的火流星。
2015年2月我又去了一次埃及,专程为了再回锡瓦绿洲,大街上竟然又看到了那个澳大利亚老太太,她在买菜,慢悠悠地挑选着西红柿。她看到了我,但没有认出来(可能因为这些年去那边的中国人也越来越多了),这次我并没有打招呼去打扰,老太太在自己想要的生活中安度晚年,就是挺鼓舞人心的——总有一些人过滤了所有世俗的噪音,专注着聆听内心的声音而活。世界再大又如何,我们要的只是可以把自己的心放下的偏居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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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是鸡汤的,就当鸡汤看,觉得有共鸣的,不妨去记录一下自己心里或者潜意识里闪过的一些情景。我想每个人都有对于生活的理解和想象,如果有些画面挥之不去,那可能就是命运的指引,何不在回归尘埃之前去追寻一番。
毕竟,不被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度过的~
PS:说不定将来陪伴一生的那个人,她身体里的某个原子,可能跟我身体里的某个原子,来自同样的恒星。画外音:首先你得有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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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影子陪我行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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