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去医院抽血,都要扫码排号。那天到医院已经十点了。扫码显示,我前面还有368位等号的,我只好灰溜溜地猫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等待。
我前面站着一位中年患者,一边等一边不停地用手机刷余票。我看了一眼,她应该是在计算时间,准备买回鞍山的火车票。
大城市的医院,这样的人很多。坐火车来看病,也是常有的事,时间、金钱、车次,都要精打细算。他们大老远的跑来,只要能顺利挂上号,就觉得自个儿的病,已经好了一半。
生孩子也一样,没到开三指,只能住在走廊上。顺产隔天出院,剖腹产三天出院。名气越大,医生越横,规矩越多,这病,也就自然越难看。
从农村来看病的老俩口最多,挎着磨掉色的布袋子,满脸不安。人来人往的长廊上,只有他俩,紧紧拽着对方的手,生怕其中一个走丢了。
手上拽着一摞化验单,就像,他们的生死簿一样。
能不能安心回家,能不能多活几日,全都指望在这看不懂的符号上了。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圣旨,不敢质疑,不敢反驳,不敢追问。再贵的药也得买,再长的队也得排。
对他们来说,来医院,就是花钱买命,买不买得到,都得看命。
可怜、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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