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风差点没把下巴惊掉:如云今天也来民政局了。
高高的马尾盘起来,很精致,绿色的孔雀发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色衬衫搭配黑色长裙。青春最美丽,真的,云一样飘逸。
如云居然是来同郝春风领证结婚的。
郝春风哭笑不得。心里的鼓敲得咚咚响,却不敢出声。
上帝啊,你不能这样捉弄人啊。
“我同这个女人红证换蓝证。一转身再同另一个女人蓝证换红证。这不得打脸吗?!”
如云这一招真是绝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拍得毫无还手之力。
郝春风小心翼翼地说道:“淑雅,我不是人,辜负了你。我真的知道我错了。能不能……”
“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任淑雅淡定地打断丈夫的话。语气透着坚定不移,表情云淡风轻。
没有愤怒的表情,轻轻地却坚定的语言,郝春风明白了:什么是不可抗拒!
工作人员劝慰问道:“两位可不可以再冷静想想,相爱一家人在一起不容易。”
“谢谢你。不用了,我们想清楚了,现在很冷静。”任淑雅真是出奇地冷静,声音很好听,不高不低,语气不温不火。
“好吧,既然这样,离开也要落落大方,别在生气。”工作人员笑盈盈盖章后,轻轻推过来。
一枝花浅浅一笑,说道:谢谢。转身优雅离开,没有一丝悲伤,没有一缕忧郁。
郝春风的心像被针刺一样隐隐作痛。五十多岁了,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一无所有。儿子,媳妇都被他弄丢了。
如云像一团火,迎上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烈焰红唇压上来。一瞬间郝春风觉得自己要窒息。
这些都不够。如云是来领证的。
“云,咱们换个时间,好吗?我……”
“我就要今天。怎么你反悔啦!”如云没等他说完,抢白道。
“不,不是。我觉得今天不太合适。”郝春风反复措辞。
“我认为很好啊。今天是你噩梦的结束,更是我们幸福的开始!”如云不由分说。
郝春风被如云连拉带拽推到刚才那个工作人员面前。郝春风把头埋的低到不能再低。
工作人员还是认出来啦,她以女性的敏感察觉故事的前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拢,给人一种严冬的冷冽。
也许,她觉得自己变化太大,稍微挤出一点笑容,毫无温暖的那种。熟练操作,盖章,祝福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祝福你们。
郝春风的脸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扇了几耳光。
他不知道怎么走出民政局的。
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也是最大的耻辱。仿佛被人剥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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