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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失的村庄 ——再见老宅

正在消失的村庄 ——再见老宅

作者: 林雅linya | 来源:发表于2017-04-28 18:01 被阅读0次
    老宅的枯井,石头水池 在绽放过程中白色逐渐取代了嫩粉色

             都说人间最美四月天,直到中年才体会这话。按照二十四节气我们知道春季最美的便是四月天。节气规律告诉我们四月气温回升,天气逐渐转暖。正是春耕的大好时节。树木吐绿,树叶是那种绿里有白的颜色,迎接谷雨的到来,雨水增多,会把树叶以及花朵在一夜之间更换颜色,绿里透着白色的树叶变得更加茂密了一些,那种绿白被嫩绿一刹那覆盖地无影无踪。有些花朵的花苞是嫩粉的,在绽放过程中白色逐渐取代了嫩粉色,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肉眼根本无法看见。节气似乎是这些树木和花朵的真正灵魂。万物均在节气的变化中有秩序地变化。这种变化是生命活动的轨迹。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生命的世界里。

    油菜花田 ......黄一片,那种“黄”实在刺眼,让人不得不看,闹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就在这最美的四月天,草长莺飞,天清地明。清明节我与家人回到了苏北老宅。除了祭祖和扫墓,最重要的是告别老宅(老宅将要被政府拆迁)。快到时,会被路上由远至近的油菜花田吸引,黄一片,那种“黄”实在刺眼,让人不得不看,闹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油菜花田一眼望去,一片片地盛开,招揽着蜜蜂和蝴蝶都来了!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这个学期给孩子们在课堂上赏析的《青铜葵花》里作者描述着大麦地村。进入村庄后,这里的庄稼人,都被这大片的油菜花田,绿得心醉的小麦苗田,弄得懒洋洋地走在阳光下,田埂上,村庄里,都像喝醉酒一样。

    释放思念

             终于到来村庄里公共墓地园区,这一大区域的墓地实在是更美的风景,广阔而安静,四周都是田野,满眼的绿。墓地园区挤满了人,都是逝去的人的亲人。基本是以家庭为单位,手中拿着鲜花,有的家庭手中拿着假花,鲜花很素净,假花很艳丽。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布置自家的亲人的墓地。鲜花多为白色的花,例如:白菊花、白百合、栀子花、马蹄莲、黄菊花,柳枝。我们家庭选用柳枝,古人清明送别时,有折柳相赠的风俗。“柳枝上的清明”说的正是这个传统习俗。加上“柳”与“留”谐音,折柳相赠有“挽留”之意,但在人生旅途中,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别离又是经常发生的。我们扫坟添土,手持细柳追思逝去亲人的时候,心底便可多一分亮色,少一分悲戚。墓园里不时还传来一些人的哭哭啼啼的声音,那声音有大有小,那种气氛不免使我陷入了无比的悲伤中。身临其境说的一定是这个情景!不懂世事的孩子们不知道生离死别,依然童心般地追随大人们经历每一种仪式,无论多么悲伤还是静穆的气氛,都无法影响孩子们的童心,孩子们盼望扫墓结束后全家人的聚餐。只要在村庄里才能看见清新和朴实的气息,我们可以真正释放思念。我们在这里看见了中国传统的风俗,看见了书本上记录的真实人生。如果村庄再消失了,我们的风俗和文化到哪里找?那时,孩子们只能在书本里读到,那种没有真正体验过的文化,还叫文化吗?城市是文明的发源地,也是文化的集中地。在城市住了许久,享受了城市带给我们的便捷,文明的成果,但是灵魂变得不安静起来,内心带领你来到祝福之地,那养育着我们的大地,回到尘土中,才知道我们是谁?

    说是屋子,其实就是残垣断壁...由于部分屋顶倒塌,阳光自由地洒进屋内,周围一片明亮

              扫墓之后我们来到了老宅,这是最后一次对老宅的回望。枯井,石头水池,大树,小树,杂草丛生,五颜六色的小野花,一朵黄色的小花,一丛紫色的小花,一两株淡蓝色的小花,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它们轻盈地在四月天里争先恐后地开放,点缀在老宅的田间地头,池塘边。老宅的地上显得浓浓的生机,就是房屋许久没有人居住,村庄里许多房屋都没有人居住,显得沉寂安静。虽然是清明节气,这里的天空干净如洗,白云棉絮一般飘动。天空中的太阳漫泻在这片孤寂和冷清的土地上,因为长期没有人,村庄的房屋一个个孤零零地站着。

    这口井养活了一大家人,,,,,,石头水池里早已没有水迹,干得要裂开。水池里长了我不认识的野草

                眼前被阳光照得晕乎乎的,老宅里的昔日往事就一幕幕地浮现出来,孩子们欢乐的笑声飞出老宅前玉米地,飞进暖洋洋的天空中。玉米地是家里孩子们最喜欢玩捉迷藏的地方,院子里克鲁丝黄猫小姐,虎子狗先生,黑猪表哥常常午饭后躺卧的地方也不见踪迹了,荷花池表哥家里的那只俊美的鹅大爷不见了,想当初青春的我还抱着那只肥美的大鹅一起照相,照片里的我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中年,大鹅已经去世了,或者早已成为餐桌上一道美食。老宅剩下的是一幢即将倒塌的屋子,说是屋子,其实就是残垣断壁。虽然破旧,一种强烈的留恋带着自己走进了老宅,屋内气温顿时比外面低了一点,由于部分屋顶倒塌,阳光自由地洒进屋内,周围一片明亮。书柜里不再有书,没有拿走的书也被雨水沤烂了,书柜里成了野猫们舒适的家。地面上灰尘显示有些家禽来过。老宅就要在我的视线中逐渐消失。厨房里大锅,灶台再见,院子中央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情景也就一去不复返了。一切都凝固在曾经的时间里,像一场梦。我顺着院子的路径来到枯井旁,要看看这口曾经的井水,它养活了一大家人。看看石头水池,水池里早已没有水迹,干得要裂开。水池里长了我不认识的野草。再看一眼老宅周围的田野和树木,石头,邻居家的屋子,老宅再见!

              一个曾经兴旺的小村庄,住着30多户,几百人的小村庄,通过近15年的变迁,村庄似乎被巨大的孤寂淹没掉,被“文明”吞噬掉,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辛勤的庄稼人只有在田埂上偶尔可以遇见,很多人都走入城市中做工。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远处高速路传来的汽车奔跑的声音。一种令人悲伤的安静在清香,明亮的空气中传播着,显得有点儿凄凉,天黑之前是要离开这里。再看一眼老宅,真得要走了,我们曾经的生命旅程歇息的地方,只能在记忆里,梦境里找“你”了!村庄的消失带给我们无比的失落感,没有了归属感,这种伤痛是永远地刻在记忆里,生命会有表现,那种不安,忧虑就是表现。

    带走老宅气息

            临走之前准备带走老宅气息,那里的鸡幸福地生活着,用它们自己喜悦的自然方式生蛋,那鸡蛋很香,很幸福。到地里带回些新鲜的蔬菜,那菜也幸福地成长,味道里透着喜悦。鸡蛋和蔬菜被带回来,老宅不能带回来,老宅只能在带回来的味道里寻找,在照片里看看,在记忆里回味。老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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