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探春兴利除宿弊,贤宝钗小惠全大体】
李纨探春宝钗三驾马车共掌贾家事务,探春目光敏锐,想进行改革;宝钗是封建制度的坚决拥护者,从心底,她抗拒改革。两人就朱夫子、姬子、孔孟之词较劲一番,被李纨打住,回到议事上来。
“咱们这个园子比赖家园子多一半以上,如此算来,一年就有四百两银子的收益。如果咱这园子也找了可靠的老妈子来管,一则有专人收拾,二则不浪费大好的园子;三则老妈子们辛苦一场,也多少有些收益;四则省了花匠、工匠、扫地人的开销。若有节余,还可以补贴亏损。”探春继续她的园子改革。
“善哉!善哉!三年之内,我们不再有饥荒。”宝钗开着玩笑。
“既省钱又有人打理园子,这个主意好!老妈子们辛苦一场得实惠,也更加尽心。”李纨深表赞成。
“这改革的事三姑娘说才好,我们奶奶即使有这心,也不敢在小姑子的园里省钱。”平儿处处维护凤姐,省去大观园花匠、工匠、扫地费用的“坏人”,绝不让凤姐来当。
“你张开嘴给看看,你的牙齿和舌头是什么做的?从早晨到现在,凡是三姑娘想到的,你们奶奶也想到了,还总有一个之所以没办成的缘故,这会又说当嫂嫂的不好省去小姑子园里的工钱。还有,这园子如果包出去,以后摘个花儿果儿的,就没先前方便了,免不了吵吵。”宝钗笑着说。
平儿维护凤姐,确实把主子美化得天衣无缝;宝钗揭平儿的短,确实揭在点子上;园子承包下去将面临的争吵,宝钗也未卜先知地说出来。
探春想着平儿对凤姐的体贴,又想着自己亲娘不但不疼,反而无中生有地找她闹事,禁不住落下泪来。
李纨想着赵姨娘对探春的种种诽谤和不管不顾,又想着她在王夫人那多多少少受了赵姨娘的拖累,心疼三姑娘,也禁不住落下泪来。
“趁现在有空,大家好好商量怎么做才最好,也不枉太太信赖我们一场,去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干嘛?”李纨一句提醒,大家言归正传。
“如何承包法?姑娘看谁合适,派下去就完了。”平儿说。
“话虽如此,也得跟二奶奶说一声,免得搞得我像揭她短似的。”探春说。
“既然这样,我回去告诉她一声。”平儿起身去回凤姐,半天才来回话:“我白走一趟,这样的好事,二奶奶肯定支持!”
探春李纨将园中婆子的花名单找来,细细斟酌,然后又喊人来看,看谁适合干啥。
“若我管那片竹子,除了园里吃的笋子,一年还可交些钱粮。”
“那片稻田若是交给我,一年大小鸟雀的粮食我包了,我还可以另交钱粮。”
承包到户,老婆子们非常踊跃。
众人散后,探春问宝钗:“你觉得怎样?”
宝钗笑道:“幸于始者怠于终,善其辞者嗜其利” 。
意思是说:那些在事情开始就侥幸获得成功的人,往往觉得成功来得太过容易,而在后面的过程中有些懈怠。那些擅长言辞、夸夸其谈的人,他们更多的,是贪图利益,而不具备真正的能力。
探春点头赞同。
最后决定:祝妈妈世代管竹,那片竹林交给她最好;老田妈世代耕种,稻香村的田地交给她最好;老叶妈,就是焙茗的妈,也是莺儿的干娘,管蘅芜院的香草和怡红院的玫瑰月季金银花等,采来晒干,都能卖钱。莺儿妈做这些很在行,可她不是贾府的人,宝钗坚决不许,坚持让叶妈做,不懂的,问莺儿娘就行。
园中的几桩大差事,就这样包给了婆子们,大框已定,细则再谈。
读后语:探春作为一个姑娘家,真有大刀阔斧搞改革的气魄,难怪她跟赵姨娘吵嘴时,说自己但凡是个男儿身,早出去混得有头有脸的才回来。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有想法的姑娘,她有普通男子所不及的胆识和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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