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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酒喝得昏天暗地,一直喝到了快半夜。去吃饭之前,唐总就安排龚科长把陶会计和刚来的出纳陈晓莉一起叫来了。
有了两个女孩在,晚上的酒喝得特别畅快,王区长他们几个也没有推推脱脱的,都豪情万丈,不管洋酒,还是啤酒,都是举杯就干。
看来,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唐总也把我向王区长他们几位介绍了一下,他们也只是礼节性地朝我点点头,微微一笑。
接下来,马上都是把注意力转向陶会计和陈晓莉,这样也好,我少喝了不少酒。
喝的吃的差不多了,唐总看样也要有安排,又一起去了楼上的卡拉OK包厢。唐总率先一展歌喉,一边站起来试着麦克风,一边招呼陶会计和陈晓莉,“快点啊,一会儿赶紧请王区长他们跳舞,一起给我伴舞。”
王区长还在装模作样推脱一番,但是唐总又说一句话,算是彻底给了王区长他们跳舞的充足理由了。
“都得跳,你们不给我伴舞,我这歌就没法唱了,发挥不出来了,赶紧的,都要上来伴舞啊!哈哈……”
唐总大咧咧地嚷着,此时音乐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
唐总还是那首《送战友》,说实话唐总的气魄不错,嗓音洪亮,味道唱出来了。我不是专家,只是听热闹,感觉唱得挺入耳。
音乐一起,陶会计和陈晓莉也一起起身,主动向王区长一行伸出了纤纤玉手。
王区长再也不好推脱了,也像是受了魔力的吸引一般迅速地站了起来,接过白嫩的玉手,顺手把离自己比较近的,略施淡妆的陈晓莉搂入怀中。
浓妆艳抹的陶会计也被个头不高的刘局长拥入怀中,而且都很专业地迈开了步伐。
原来都是舞场老手,我心里暗暗想着,脑子里出现了前几年去“大美”舞厅的情景。
这个城市的舞厅是八零年代中后期开始冒头的,逐渐增多。后来就如雨后春笋,各大厂矿企业,疗养院的会议室、餐厅在周末都会举行舞会,临时性改造成舞厅。
比较出名的第一位就是美术展览馆舞厅,高大上,把原来的展厅改造成了舞厅还有咖啡厅,高高的展厅,空旷的面积,真的很有宫殿的基因,大厅中间房梁安上一个球形灯,四周墙壁上会有五颜六色的闪灯,墙壁之间,空中会有各种彩带连接,音乐响起,众灯齐转,真的有点老电影上,大上海百乐门舞厅的感觉。
有个简称,是被当今社会叫烂的形容词,“大美”舞厅。
撒着滑石粉的水磨石地面,转起“快三”更是如虎添翼,不过男女搭配转圈的还是比较少,那时人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尽管都想伸出头去感受一下,但又不好意思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基本上都是男的搂着男的转,女的搂着女的转。
每支音乐响起后,基本都是冷场两分钟,大家都在等谁先下场,你推我让,嘀嘀咕咕,因为每支曲子时间有限,都想赶紧下去跳,又都不好意思。尤其遇到大众喜欢的慢四,快三时,那种心里痒痒像热锅上蚂蚁的感觉,都体会一下。
每个年代都有弄潮儿,都有引领潮流的先锋。这时,总会有一两个身材婀娜,腰杆挺直的男士,迈着傲娇的步伐,走到自己早已心仪,瞄好的对象面前,基本上都是全舞厅打扮最时尚,舞姿最靠谱的女士。
一只玉手按在腹部弓一下腰,然后做做绅士状,向女士伸出自己的另一只纤纤玉手。这时脸上略带娇羞的大姐就顺势滚入绅士怀中,一同滑进舞池,然后,旁边一圈久等的人们,这才三三两两开始下池,不一会宽敞的舞池就塞得转不太动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广场舞风起云涌,如火如荼。大部分是50末,60后为主力军的大哥大姐们,我想很快就会有60末,70后的小弟小妹们陆续加入并成为主力了。
三十多年前,正是这些大哥大姐们引领时尚潮流,把我们引领进舞厅,教会了我们慢三、慢四、水兵舞、迪斯科、还有满场得瑟着转圈的快三,后来看电视的国标舞大赛知道我们当初也学过一种国标,叫华尔兹……
这些大哥大姐们如果算不上是脊梁,曾经也是共和国的肋骨,各条战线上忙忙碌碌的普通一员,这么多年忙于工作,抚育孩子,耽误了跳舞。如今退休了,孩子也成人了,还不忘革命本色,又把广场舞发扬光大,跳出亚洲,冲向了全世界。
我想,那些现在跳广场舞的老人里边也许有王区长和刘局长他们吧。
那天晚上,连吃带喝,加上唱歌跳舞,一直持续到了接近午夜。王区长和刘局长还意犹未尽。
但唐总明显坚持不住了,可能这些日子忙碌合资公司的事宜也很累,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
我赶紧跟林总商量,是否可以结束了。林总为难地贴着我的耳朵说,“我不好张口啊,这样,你偷偷地跟小陈说一下,让她先提,就说太晚了,家里很担心。让小陈提议走。”
“好的,林总,我悄悄地跟小陈说一下。”我赶紧答应下来。
因为都喝了不少酒,加上音乐的响声,大家都没太注意我。我装作去卫生间,路过小陈的时候贴近她,拉了她衣服一下。
小陈很警觉,转头看了我一眼,于是,我附身对着小陈耳边,把刚才林总安排我的话,简明扼要地跟小陈说了下,说完后,小陈马上点了点头,朝我笑了笑。并偷偷用手做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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