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后半辈子当了12年的总督,10年的两江总督,2年的直隶总督。总督每年的“基本工资”是155两银子,但从雍正时期期,皇帝又特批给督抚们一笔重大的补贴,叫“养廉银”。两江总督的养廉银是多少呢?18000两,如果折合人民币,就是三百多万元。
但这其实还只是总督收入中的小头,真正的大头,是灰色收入。总督一级平均内面的灰色收入是18万两,当这两任总督,他基本可以结余180万两白银。也就是3600万元人民币,这可是一笔不择不扣的巨款了。
收入如此之高,曾国藩的生活是不是发生了变化了呢?
确实是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得更差了。
首先曾国藩的衣服远远不如在北京时穿得好,曾国藩离开京城之后,觉得自己又不是京官,穿那么好干什么?他每天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同僚和下属,所以穿衣越来越简单。岂止简单,有时候简直到了不修边幅的程度。在吃的方面,曾国藩更不讲究。有一次宴客,客人发现请客居然用了一个破瓦盆。
曾国藩不仅自己的生活一如既往的简单,他对家人的要求也一如既往的严苛。
他的夫人姓欧阳,欧阳夫人在老家一听老公当总督了,就去投奔他,希望过点儿好日子。没想到,到安庆一看,整个总督衙门破烂得一塌糊涂,只有两个女仆。这么一大家子,家务怎么操持得过来呢?所以欧阳夫人就自作主张到街上去买了一个丫鬟。曾国藩知道后大为生气,说咱家没必要花这个钱,有事自己做,最后逼着欧阳夫人把这个丫鬟给送人了。
这不是什么廉洁,他就是觉得没必要。而且曾国藩一生有一个观念,不要给子孙留财。曾国藩临死的时候,他的积蓄只有18000两,他本来是准备自己告老还乡之后用的,结果也没用上,因为他在两江总督的任上死了。当然最后的这18000两也没剩下,办丧事给花得精光。因为他临死的时候交代自己的儿子,办丧事不准收礼。
那么,日子过得这么苦,曾国藩的收入,都花到哪里去了呢?
第一当然是他个人和家庭的开支。总督的工资,养活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是一大家子人。虽然曾国藩的生活十分俭朴,但是由于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几十口子全靠他一个人养活,这些开支也不是一个小数。
第二项开支是,曾国藩还要给身边的工作人员开支。作为地方上的一号首长,曾国藩身边当然需要有一个庞大的办公班子。他们由幕友、书吏、仆役、家丁们组成,负责总督府的办公、保卫、出行、勤杂等事物。在清代这些人都是由总督私人聘请的,要由督抚自己掏腰包。他们的工资由督抚自行解决,你爱雇多少人就雇多少人,爱开支多少就开支多少,国家一分钱不管。
这些人员工资可不低,幕友每年的收入至少一千两,你请上十个八个幕友,一年就得支出一万两,此外几十上百个书吏家丁,加一起也要将近一万两银子的工资。
除了以上两项开支外,还有一项更奇葩的开支。那就是总督办理一些公务,还要自己花钱。比如,总督每年都要对绿营兵进行检阅,以保持军队战斗力。既然检阅,就要对表现优秀的士兵进行奖励。但是这些钱,清代财政体系规定没有,那就得总督自己出。另外还有一个特别不合理的,就是皇帝与总督的通信费,也要总督自己出。那时候,皇帝和总督们之间,要频繁地递送奏折,下达谕旨,因为是机密问题件,所以要派遣一个精干的队伍,专门运送,一年要好几千两银子。这个钱,皇帝不管,总督自己出。
所以从原则上来讲,曾国藩是一个“不要钱”的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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