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作者: 长安雨泠 | 来源:发表于2017-03-25 21:46 被阅读0次

    #秋曾#        每个喝醉酒的第二天清晨都格外嗜睡,在被窝里挣扎了几分钟,终于意志战胜了慵懒的躯体。母亲走进房门开了窗户,风吹得窗帘翻滚,光芒倾斜,在床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我紧了紧衣服,有些凉意。夏天的气息在云天里渐渐散去,故事被粉饰成淡淡的金色,还未有一阵告别的大雨,就与秋天狭路相逢。我眯了眯眼,穿衣洗漱。        早餐是老鸭炖面,略有些油腻。抹了抹嘴角,不明所以地对天空比一个剪刀手,然后抽出一张叠在桌角的讲义。打开全民k歌,突然想起昨夜最后的场景,和庄慕合唱的空白格,在这里也曾录下。不论上海凌晨宾馆里的深夜扰民,还是昨晚ktv里的对唱,我想你是爱我的,这句歌词合唱亦或是各司其职。黑衣,白衣。我们在各自的角色里鲜活,没有谁与谁相似,故事都无法被替代。随手点开一首歌。 阳光散漫的午后,点开片刻,把所有日记都在这再发了一遍。收获寥寥的赞数,靠在椅背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出门赶赴新天地。Starbucks熟悉的咖啡气息充斥鼻腔,遇见陈且和叶止。人声嘈杂在这个平凡的午后,打开电脑插上耳机。栗香奶油有些甜腻,星巴克近来的新品都不尽人意。眼前身边的人来去往复,他们穿着长袖短袖恰好逢迎这个夏秋交接的季节。在电脑上写写删删写不出什么所以然,揉揉太阳穴,关了电脑。关了音乐,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被压抑的噪音一下子猖獗在耳畔。最是喧嚣处,最是格格不入。起身离开。        校士艺术馆。梨园歌会让平日里空旷的礼堂变得喧嚣一时。当我推开门踏入一片黑暗,光暗相交的是明晃晃的舞台。观众多得出乎意料,想起前年的梨园,只有寥寥的前几排的人。不似如今厅堂满座。穿过高高矮矮的台阶,属于影轩的拍摄场地,坐着三三两两拿着单反的陌生的人。明明交付未久,却已经是陌生的样子。时间最是无情,篡改明日,稀释昨年。来来去去的都变了样,剩下零碎的片段给你我感怀。好像物物相似,人人相识,都不过是年华遮掩的错觉。《煮酒调》,温渝、止水、Lhe编排的舞蹈,素衣红裙,依旧是人声嘈杂,但舞台灯光不再闪烁,安静不过人繁处,共舞影绰。灯光再耀眼也会陪葬黑暗,人声再嘈杂也被粉饰安静,繁华过后都成故事,故事所以成为故事,故事都该落幕,故事都曾落幕。和雨泩一道离去。        夜凉不够续写。蒋生因为竞赛没来夜自修,只得一个人骑车归返。夜晚在灯光里泛起一些热闹,紧了紧衣领口,闹市区的十字路口,车人交错。看不清来往的行云,黑暗是所有人的保护色,等到红灯转绿,挥别晚风。        循环往复的周一,换上校服泯然众人矣的日子。食堂三楼有了微信订餐的服务,免去了排队的无聊时光。中午开始富余出一些时间,日子变得散漫,阳光里夹杂些入秋的微凉,想起许久未下雨,树叶在微风里摇曳出干燥的呼吸。 午后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草率点完到便放我们离去。和庄慕一道出了操场,照例去了趟书店。萌芽还未摆上架,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庄慕荐了一本书,七堇年的 《灯下尘》。随手翻了几页,散文、小说、随笔整理而成的文集,想着以后自己也要出一本类似的书,顺手买下。最近看过的这些书,作者多多少少都会写及在国外的生活。留学亦或者旅行。而自己,中国已经走过了南南北北,而护照已经在抽屉里积灰了很久。对未知的总归是好奇的,那些存在于遇见之外的遇见,何时相逢。         突然想写写父母。         父亲是一个摄影很厉害的人,十几年前就拿了国家会员,在他的影响下跌跌撞撞地学了些有关摄影的事,只是在他眼里都是小打小闹。他和我讲了很多年的主题构图用光,只是在他眼里我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初学者。摄影如写作主题结构修辞,写作挣扎起一些起色,只是摄影永远被父亲批评不足。父亲写了三十年的毛笔字,一手行书行云流水,而我只是个从小练过几年正楷的稚童,在他看来也上不了台面。说及写作,也许辞藻华丽是我能微微自得的地方,但在父亲眼里,也不过是些年少轻狂的文辞堆砌。要是写些一二三论述要点的政治文章,想来是拍马也不及他。父亲常看书,家里书房堆积的书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也总推荐些关于大数据亦或者新时代的社会结构之类的书给我,至于青春文学亦或者网络小说,在家里最多是点到即止甚至是禁止我看的。        再写写母亲。母亲是一个温婉的人。相比于父亲的严厉,母亲会有更多的笑脸。她也常看书,看的书与我更相近些。所以聊及诸如纳兰亦或者仓央,也能说上几句。她有时候会去我的书架上拿几本书看,看完会和我聊些心得体会。她的字也很好看,端端正正的小楷,带些连笔的小习惯。母亲不是个很会烧饭的人,从小到大家里饭桌上的菜,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道,吃了十几年,只是吃不厌。母亲唱歌很好听,虽然会唱的多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她也会吐槽说我唱的都是什么歌,也会评价说我的声音不好听。 其实尽管被批评的再多,对于摄影,父亲更多的还是支持。至于文字,尽管在我面前父亲都表现得波澜不惊,但也亲眼见过他在别人面前自豪的说:“看,这是我儿子写的。”尽管母亲常说我唱歌不好听,但全民里也常会有母亲的收听记录。尽管父亲常批评我的笔迹,但,好吧,我的字确实是家里最丑的。但家里客厅,还是挂了一副我初中时写的被装裱的毛笔字。尽管在父母眼里,我们总是不够好,但也只是不够好而已。总会有些闪光之处成为他们在外人面前洋洋得意的细节。而对于我们,也许父母已经解不开数学的最后一道压轴题,问及某个字的写法会思索很久也给不出答案,至于英语,他们那时候学到的蹩脚口音常常使我们发笑。但抛开我们正学习的,当我们涉足社会,我们突然就一无所有。我们发现原来父亲会修一些日常的家用电器,母亲会精细的针线活。他们变得平凡而又不平凡,我们打开坏掉的电视机外壳一筹莫展,我们看见父母房间角落的缝纫机,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遇见。他们构成有血又肉形象鲜明的整体,成为我们一生望其项背的角色。哪怕父亲应酬了半辈子挺起了圆滚滚的啤酒肚,母亲也生起白发不再是那个能一口气抱我们到五楼的女子。        我们总是在徘徊或抵触,只是时光残忍,哪怕少年时。

           十佳评选,第四。辗转了一年,终于告一段落。那些属于我们的故事,终于成为一张红纸夹进了社团的资料袋。成为故事,成为回忆,成为文字记载。没有谁逃得开白纸黑字的笔墨潸然。

            周四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我们在雨声潮急里撑起雨伞,隔成一个个小小的个体。那些短暂的干净,被飞溅的雨水捉弄成狼狈模样。我们各自上了车,各自躲进屋檐。黑暗和大雨,每个人都很真实。大雨湿了街道,湿了裤脚,模糊了车窗。远处泛起些星星点点的灯火,那些仓皇经过的人影车影,带起模糊的匆忙感。他们应该脚步很急,只是都被掩盖在这场大雨里。自顾不暇,狼狈不堪。没有谁例外。         周五。因为有五天考试,接下去要连读两个星期,所以学校大发慈悲地在今天放学。曾几何时,一个周末已经成为两天小长假。不去想黑暗的未来,放假总归是愉快的,于是一整天都带着些笑脸。陈白和深蓝各带了一杯星巴克于我,在桌子一角摆出小小的豪气。        结束了英语考试,和蒋生一道骑车归返。放在公共自行车篮里的东西因为一个颠簸掉落在了地上,匆忙下车的狼狈模样被庄慕瞧见。然后告别。

           同桌的十八岁生日。渐渐地经历一些人的十八岁,渐渐地结束十七岁这年。都说十八岁那天一定要喝醉,然后稀里糊涂地就成年了。只是要补课,要上学,要写作业。我们有太多顾虑无法一醉方休,故事与酒都是别人的,我们有的只是试卷书本堆积的青春。喝下一听冰啤酒,红了脸再饮尽故事的悲欢。和明天说,睡一觉就长大了。然而这一夜也并没什么不同,遇见的都照旧,天色也照旧。

           夏末夏,秋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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