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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假之前心里想着:哇,有五天假期呢。但五天被一个叫“匆匆”地坏蛋带走了。
确实,时间流逝是最悲伤的失去。似乎刚刚才挥手与四月说“再见”,五月就踩着妖娆的步伐款款而来。真不愿意说再见,即使如此,时光中的再见是那样绝情地再也不见了。连背影都不曾留下。但那又如何,它终究是永远地走了,唯有紧紧地握住眼前的日子。
假期的第一个白昼几乎是一刻不停地打扫卫生。晚上随便吃了一点就打车赶往杭州南站。登上火车,已经是暮色沉沉。火车里到处都是人,连上卫生间都因为人满为患而令我发憷。因为迎面坐在过道不远的位置,过道有一节是留给旅客吸烟的。我心想,这下糟糕了,要吸很久的二手烟了。果不其然,火车没开出多远,那些瘾君子接二连三地搭伙结伴来此消受。他们有的弓着背,随着打火机“啪嗒、啪嗒”两声响低头点起了烟,有的头微微地一歪,脖子稍许往同伴面前一伸,用手挡着打火机,嘴巴“吧唧,吧唧”两下,紧接着猛吸一下,手一松开,明火就在烟头上忽闪忽闪眨巴着眼睛,不消一会儿烟雾就在狭窄的过道里得意洋洋地绕着圈圈,高矮、胖瘦不一的汉子们腾云驾雾一副最是人间美意的陶醉模样真真是火车上独特的风景线。三五成群的一帮人,本来根本不认识,因为都需要过过烟瘾,无需相约自然而然地就聚在了这个地方,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天。开始只是一两个人挑起了一个话题,慢慢地又加入了二三个人,过道里的声音顿时高了好十几个分贝。一场南腔北调无关金钱、地位、无关名利、成败的大讨论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天涯共此时,相逢便是朋友。山河辽阔,世事沧桑又如何,那些令人烦忧、令人厌恶的人与事在这段旅途上统统地都远去了,平日里受过的苦与累都得到了安慰与弥补。他们聚在一起久久不忍离开,即使有一两个人被另一半叫走了,很快就有人填补空缺,那个过道从未孤单过。
图片来自网络夜渐渐深了,周围响起了长一声短一声的鼾声。再往前后左右的位置上一看,有的趴在比巴掌大了那么一倍的餐桌上睡着了,有的双手架在胸前低头颔首算是休憩,有的头往座位靠背上仰着,嘴微微张开,呼吸均匀,冷不丁地在梦里遇见美食哈喇子掉出了三五粒。出门在外,路途遥迢,只需方寸之地便是安睡之窝。
我闻着熏人的烟味双目紧闭,可怎么也睡不着,侧耳细听着轨道上“哐当、哐当、哐当”的歌唱,过去的往事不自觉地又闯进了我的脑海,与内心的宁静握手。
记得第一次跟妈妈坐火车去县城,总感觉火车怎么没有往前走,看着火车里都是人不敢动弹,也不敢跟旁边的人说话,只有紧紧地挨着妈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世界。等妈妈拉起我的手往外走,才知道火车神奇般地把我带到了县城。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的人生旅途将在火车上留下一次又一次的足迹。
图片来自网络真的,从懵懂的青春年少到如今的中年笃定,这二十多年来我见证过祖国铁路运输的发展与变革。从当初似乎喘着粗气沉重地行使在铁轨上的绿皮火车到车上有空调的红衣快客,到后来和谐号动车到如今人们津津乐道的复兴号高铁,我都坐了个遍。但火车站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感伤。也许大多数都是自己一个人来来往往,我觉得离别从未存在。那首别人一听泪流满面的《车站》对于我来说无非是一首歌。我只与自己在车站告别又重逢。我一上车就乐意静静地一个人呆着,不想跟任何人交流。看着火车进站后车窗外夜幕中沿途的灯光,出站后车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群山,也不见河流、房屋,更别想听到鸡鸣、狗吠。但人们的高谈阔论、小孩的哭闹、深夜的鼾声、来去售货员的叫卖声、列车员偶尔对旅客的训斥交织在一起让这方世界从未寂寞过。
是的,人间从未寂寞,但也从未失去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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