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子过得基本上只记得是星期几,常常忘了是几月几日。打开手机,才发现又是一个5.12了,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起始于10年前那个上午,一场灾难袭击了无辜的人们,至今想来仍然让人哀痛不已。此刻,我仍然祈祷,逝去的人们在天堂得享安宁,幸存的人们安康幸福!
我很幸运,并非生活在灾难发生的地方,但那一天,就在后来得知具体的灾情以前,有两幕场景依然让我记忆深刻。
当天上午,我正在一位领导的办公室回报工作,当时确实也感觉到头脑一阵眩晕,还以为是自己头天晚上没有休息好造成的,也就没太当回事。那位领导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我们毫无知觉地一个汇报一个听汇报。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我的科长匆匆说,赶紧下楼,地震了,之后迅速地离开到下一个办公室去提醒了。
等我们下到楼外,楼前的广场上已经站了上百人,大家都是满脸严肃,不像平日般欢声笑谈。
我记起老母亲和孩子还在单位招待所的房间里,匆匆迈步。一抬头,却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在极力奔跑,那是妻子的背影。女儿出生后,因为奶水不太足,妻子没有像其他许多年轻的妈妈一样急于减肥健美,所以当时她还很胖,动作显得很是笨拙,但是那一刻,我看到她跑得飞快,也许,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我得承认,这种本能绝对要强过我这个做父亲的。我跟着跑了过去,到了招待所楼下,母亲已经抱着八个月的女儿走了出来,她也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到人们都跑到广场上,意识到也许有什么事情了。
那天以后,我无数次回忆起那天的情形。
我的科长,在危急关头,仍然想着挨个办公室通知大家下楼避难,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危。
我的妻子,在危急关头,首先想到的是我们的女儿,也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危。当时她那笨拙却急匆匆的背影就如一道烙印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脑海里,至今仍然异常清晰,虽然妻子只有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但那时,在我的眼里,那是一个坚定的放着母性光芒的高大背影。
十年的时光,那场灾难早已成为过去,对于如我一样的千千万万的幸运者,电视里的画面或许早已模糊消散,但灾难带来的记忆,不知在多少人的脑海里徘徊不去。而我特别记住的,一个是平素稳重的科长急匆匆推门而入留下一句话又匆匆离开的背影,一个是妻子以她当时最快的速度奔向女儿和母亲时的背影。
灾难面前,人性的伟大透过似乎很小的事情得以展现,未曾惊天动地,但回想起来似乎也有惊心动魄的感觉。这些都是人们眼中的普通人,但普通人身上那些不普通的东西,我们平日里可曾注意到?我们把许多事情都当做理所当然了,然而事实是,我们都理所当然的普通,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理所当然的伟大,而伟大,注定是要以一些东西为代价,比如金钱、比如时间,甚至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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