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在四岁的时候,家里的土狗出去浪了几天,过了一段时间回来下了一窝小狗,东家要一只西邻抱一条,二楞在旁边看,有一只小狗全身黑黑的只是四爪和两只眼睛是白的,连滚带爬地扑向二楞伸出粉红的肉肉的舌头不停地舔二楞伸出的手,二楞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它,抱起它对妈妈说:它是我的狗了!
他管它叫眼镜。
二楞的家在大别山北麓是典型的丘陵地带,四季分明,降雨丰沛,村子座北朝南,北面有几座小山,其中一座小山上葬着逝去的祖祖辈辈,南面是层层叠叠铺开而去的水田,大概有几十块吧?水田紧逼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小河把村子与董油坊隔开,东面是一条人工河,据说,连着泼河水库,每年雨季都会放水,会有很多大鱼跟着大水冲下来,大人们都很兴奋,手持铁锨站在河边看准时机使劲地砍下去,也是时有收获的。那两条河平时都很温顺,由于人工河水草不多淤泥也不深,二楞和伙伴们夏天燥热难熬时最爱泡在河水里,那水流缓慢,用仰泳的姿势可以随着水漂流而下,每当二楞漂流最爽的时候他的眼镜,对,就是那条一身黑四爪白两眼白的狗都会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咬住他、拖他上岸,弄得二楞直呛水,被伙伴们笑话!
开始时二楞还会吼它训它,私下里也跟它说自己是在玩,但是,当二楞再漂流时眼镜还是会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去拖他。慢慢地二楞开始喜欢这种感觉,不挣扎让它拖着,而小伙伴们都开始羡慕二楞有一条好狗!
不知道是那天夜里,大狗再次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眼镜很伤心,从那以后它就跟着二楞睡觉。二楞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一半给眼镜,每次吃饭时眼镜都会蹲在二楞脚下,二楞都会把骨头连带着肉偷偷的丢给眼镜,眼镜都会很激动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啃着骨头。
有一天夜里从远处大山里来了一只豹子,秒杀了村子里敢于面对它的所有的狗,那豹子站在二楞家一棵果下,两眼放光,嘴里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当时,眼镜还小却也拼命地往上冲,二楞没拉住,眼镜冲到豹子跟前被豹子伸出的大爪子按到在地,只见豹子低下头嘴里发出奇怪而温柔的声音,它张开大嘴,在人们都以为它要咬死眼镜时,它却伸出舌头舔了舔眼镜的脸,然后,放开眼镜,看了看,一转身嗖地一下消失在茫茫黑夜里。村里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二楞冲上去抱住眼镜,查看发现它安然无恙,只是盯着黑暗中的某处一动不动。
大家都说肯定是二楞家的大狗失踪那几天遇到了发情的豹子有了眼镜,这次豹子是来看儿子的。
从那以后,二楞不再管他的狗叫眼镜,而是叫它黑豹!
时光匆匆流走,好像爬山虎还没有爬过隔壁二婶家的山墙,牵牛花刚刚打开自己的喇叭还没来及吹,土蜂的蜜还没有酿造出来,二楞却要上小学了,黑豹也长成了一只大狗,毛色黑亮黑亮的,身体粗壮有力,最喜欢在二楞开门进院时扑将上去,往往把二楞扑倒后一顿舔。二楞后来学会一开门就侧身靠在门框上,伸出双手去握住黑豹的双爪,黑豹的后脚就那样站立着甚至比二楞还高。如果一不小心没握住黑豹的双爪,胸前一定是黑豹的两个大大的脚印,黑豹最喜欢抱住二楞的双脚假装啃咬,弄得裤脚上都是印子和口水。
去小学要先走过人工河上的水泥桥,过了桥往北走再往东走大概一百米左右,在不到胡槽房的一个大大的水塘边上,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一处四处透风的土坯房,黑板是一面抹的较平简单刷了刷黑漆的墙,课桌是土坯砌的,椅子没有,只是几根枯树干,硌屁股的厉害,老师总说二楞坐不住,谁又能坐住呢?
二楞无比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人在课堂心在野外游荡,有时在想捅马蜂窝,有时在想游过河偷董油房的西瓜,有时在想游泳时突然踩到一个鸭蛋,有时在想着抓鱼......。
好在每天上学黑豹都会跟着,他在课堂内梦游它在教室外的树影婆娑里轻轻地挥舞着尾巴赶赶讨厌的蚊虫!有时候也会趁老师不注意溜进教室卧在二楞的脚下,放学时再一起回家。
黑豹非常顾家,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任何动物受到伤害,包括猫猪鸡鸭。家里的猫在家里牛的狠经常欺负黑豹,黑豹都不会生气,很多时候二楞躺在黑豹软软的肚皮上抱着猫随着它的呼吸的起伏轻轻的睡去,黑豹还会挥舞尾巴为他们赶走蚊虫。猫总是爱出去惹事,打不过就惨叫,黑豹就会飞快地赶过去解救它。
黑豹从不咬人,它会静静地卧在院子里,如果有陌生人路过它会冲出去,你不慌它也不追,你跑它就会怒吼着追上去把你扑倒,这时候,村里的狗都会冲出来围起来,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因为,黑豹控制着局面。
那时候人穷,经常会有狗贩子来村里收狗,隔壁二婶儿子小国养的狗被卖掉了,狗贩子把狗逼到墙角打死拉走了,小国伤心了很久很久很久。有一天狗贩子跟二楞的父母商量要买黑豹,当黑豹被逼到墙角时嘴里发出奇怪的怒吼,二楞看见黑豹的双眼盯着自己,那里满是期待与泪水!二楞冲进厨房拿出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怒吼道:你们如果杀了黑豹,我就死给你们看!刀划破肌肤血顺着刀锋流下来滴在地上,大家吓坏了,二楞的父母把钱还给了狗贩子,狗贩子走的时候说:贩狗几十年你是第一个为狗愿意不要命的人!
转眼间,小学时光结束了,二楞要去集上读初中了,每天几个村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