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落秋光

国庆和中秋携手来到门口。我没有感到喜庆，只是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个长假，或许在处理完堆了许久的杂七杂八的事之外，可以去看看秋天的光景。

雨水太多，没有完全成熟的谷子伏倒在松软的地上，雍了多层粪土，吸了更多水份，几行小葱根被泡烂掉，天都瓜了，可劲儿地下。伴着连绵不断的雨，今年秋初的凉意来得偏早。

苹果最红的时间去村里扶贫，沿路果农正忙着摘果，褪去套袋，阳光下的果实盈满塬野。包谷棒子正在老去，农家还顾不上这种粗放管理的作物，等忙完了这阵子，才够得上去忙下一阵子。也只有扶贫的时候，才能在乡村的屋前舍后，田陌地垄上转上几圈，竟然看到一株高两米有余的蓖麻花，阔叶碧绿，红絮如云，枝杆笔挺，简洁地装扮了半个院落。还有路边次第开放着的小菊，均是不显眼不高贵的角色，随手一粒种子，就生了芽，到今天自由自在开，没有谁去关注，也没有谁去修剪，过些日子自行消遁。

这些没有人为规划的秋色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城市林荫道上的银杏叶都有了几片黄色。这些色彩，仿佛去年才见过，忽忽然又涌到了眼前。我不敢去碰其中一片秋叶，生怕碰落了它，也碰落了整个秋天，这一年又过去了。

许是小时候在乡间长大的缘故，见了这些自然秋光，总觉得没有隔阂，如见故人，一抬眼，光目相遇，不必言语，都通融到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