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朋友说他看到一个高二美女,然后指给我看。我顺着指向,看到了不远处的她 。当时吧,挺远的,迷糊的觉得她很美,不过真没想太多,我知道不会有太多交集。那是夏秋交替之际的一个中午。
高一的学生是要分配学校卫生任务的,所以每天中午我总有时间在外面瞎逛,因此也有机会看到她。渐渐的,我开始会在人群里找寻她的身影,渐渐的,只要不见到她,我会觉得一丝不甘心。
第一次对视,我依稀记得我们大约相距20米左右。她在等人。我不经意地往对面楼层看去,瞬间,眼神交汇,心中一震。时间太短,那是什么感觉我已经无法形容了。只是我用眼睛斜了她一眼,走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的。那时正值秋季,我很清楚,那天我走出教学楼,下午的太阳很温和,而风的气息就是秋天的味道,一切都很美。
我知道她在我们教室的对面楼层,但是我不确定是在二楼还是三楼。虽然我时时问自己,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可我还是很想知道。直到那天午休结束,我强撑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去厕所用水冲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清醒。当我走出厕所站在走廊等朋友时,当我睡意未消,呆呆看着前方时,我感觉我的视野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右转,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的眼睛只从一条缝,变成一个圈的。她站在距我三米处,水在我脸上还未干,顺势滑到我的眼睛,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旁,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她用手微微撩起头发,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美好。但是我很快把头转了回去,我怕。直到她走远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告诉自己,她可远观,不可亵玩,当然我也知道了她的教室,原来就在我的对面。
之后我可以随时透过窗户望到她,看着她下课和朋友聊天,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很想笑。看着她上课认真的样子,我猛然意识到,她马上要高三了。一天早上我去教室很早,当时教学楼里几乎没人,我很大胆的走进她的教室,怎么进去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一个很美很有诗意的名字,一个让人无法忘怀的名字。
就这样一年去了,我们有很多奇奇怪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相遇。这让我觉得是缘分,是老天让我遇见了对的人。
她的高三来了,她去了五楼,一个我抬着头都无法用眼睛企及的教室。而我坐在了她高二教室的隔壁。更让我郁闷的是她住到了校外,我没太多机会看到她了。
那一年的学校秋季运动会,像是老天在告诉我,这是最后的晚餐。那场运动会,是我遇见她最多的两天,我记得她躲避我眼神的样子,我记得她在银杏树下的背影,她的长发,她的笑脸,她为运动员加油的激动……从那之后,我很少遇见她。我知道她在努力,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却还是不在乎。
学校离机场不远,傍晚时分,总有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在暮色里起降,那轰鸣声,那闪烁的灯仿佛都在告诉我,她离开的日子快了,总有一天她乘坐的飞机,会飞过我的头顶,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而我只能抬头仰望,看着她飞远,那时的泪水是流不下脸颊的。我拿起笔,在桌上写下我还能见到她的天数。我也曾无数次想象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天数到零了。还是一个下午,天气很热。我的心没有我原来想的那么激动,反而异常的平静。上课铃响了,没人听到,外面高三学生太吵,太闹。那堂课我上的是数学课,老师也很平静,因为老师送走过太多届毕业生。整节课都能听到高三学生离开校园的声音,可声音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抬起头,微微的笑了,估计她是走远了。下课铃响了,那声音,在教学楼里很清澈明亮,整栋楼没了声音,至少我是什么也听不到了。我走到走廊,抬起头朝着她的教室望去,上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对自己说了声:“再见”。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居然看到她了,当时我以为我眼睛花了。我真的不记得她是怎么出现的,就在那一瞬间,没有预兆,她就是出现了。不是幻觉,很真实。她背着书包,手里好像还有几本书,穿着橘黄色的短袖,一条牛仔裤,一双红色的耐克板鞋。我站在这边,她走在那边,步伐很大,她一向这样的。看得出,她很自信。
这就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太阳还是那个太阳,风还是照旧地吹。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是否看到了我。因为我很清楚,她知道我喜欢她。
一切都结束了,那年巴西世界杯,德国赢了。她去了杭州,而我还留着这个小城镇。
后来我高三了,但我只要一回家,我就回去她的空间看看,看看她最近的变化,她也会偶尔来我空间看看,虽然我们并不是好友。这样我很满足了。她变了很多,或许这才是原本的她,在高中没法释放出来罢了。但我还是喜欢着她。当我学习累了,当我考得不好了,当我不想努力了,我都会去想想她,想想她当时是怎样挺住的。
那是清明节放假,也是一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我考的很烂,我发了一条说说,她似乎是看到了。便加了我好友,她本身就是个话痨,那天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只记得她说过:“一切皆有可能”。我知道她是在鼓励我。
后来,一有机会,我会去找她聊聊天。她告诉我说自己高考时在考场外哭了,只是乌龙的认为自己把准考证丢了,其实准考证已经被她交给老师了。她说自己是被考蒙了,然后发来了一连串emoji哭笑的表情,我笑了,这个故事我现在还能笑。
尽管是这样,我也没能考出什么好成绩。本二刚刚踩线,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她在的学校我是去不了了,我也没打算去。那天晚上她问我分数,我很坦然的告诉了她,没有丝毫的羞耻心。她说:“还可以”。我说:“嗯”。那天晚上我们好像没说太多话。
没过几天,我忍心把她删了。我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她,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可能的事。就这样我们断了联系,我坚信到了大学我会看得开些。
应该是大学开学吧,我给她写过一封信,她发了微博说,祝愿我能找到更好的人。她知道我会去看她的微博。
后来,在一个冬天的夜里,我实在睡不着,可能是看到学校那些男男女女亲密,有些受刺激了。我忍不住发信息给她,当时我就脑子一热,对她说我想你了,她发了一串emoji哭笑表情。我问她有喜欢的人吗,又是一串表情,我不记得我问了几遍,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复的,反正最后一次她说有。我没敢问是谁,毕竟我对她的世界不了解。
我觉得我可以看透一个人,但是我看不透她,我不确定她是否有爱的人,但又好像感觉她爱着某一人,而我只是一个过客。最后她给我发了一句俄语,我至今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认识她快四年了,这四年里有两年都没有见过面。我记得第一次相遇,也记得最后的分别。不知道以后再见会是什么时候,我们又是什么样子。或许再也不会相见,没关系,愿她一切安好,无病无灾。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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