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十全十美的文章,就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失望。
整整活了二十三年了,无意间从村上那里看到这句话,便怎样也忘不掉,简单二十二个字既说了生活又谈了写作。坐在前往公司的车上,心里想着要做的一摞子的事和心中的那个人,困意一点也不减,索性靠在车窗上,伴着快要将眼珠都出来的振动,闭眼一直往自己脑里钻,钻到出现了她的脸。对,她总是一张笑脸,如同烦恼就和海岸线一样,遥遥不可及。
我也是才认识她的,我本不是个主动的人,但又不擅长拒绝别人,想来这点很多人也都是如此吧。她的热情就是火一样时刻将我环绕。那天上午还见她穿着件黑色运动衫,稍晚时候却换成了一件长身毛衣,右手轻扶着被风吹散的细发,再缓缓的束于耳后,美丽极了。并没有因为变化的突然而显得反感,服饰都似定制一般。她见我,莞尔一笑,我也回复似得点头微笑。
第二日,她便要我陪着她逛一逛,我闲来无事,便也应了。但因手头有事,告诉她稍晚才空,她也顺口应下。下午六点半,准时出现在相约地点,随意用着脚步在丈量这座城市,一直走到一处公园,远处的杂草半掩着几樽显得老旧的塑像,落日像一个巨大红肿的伤痕,余晖血迹斑斑的散在这里。她向深处走了走,我向她走去,“以前这公园里有一口井,总有人莫名其妙的滚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半拉着她的手臂说到。
“这种死法可真不好。”她说,“常有发生?”
“一年两次或者两年三次。”
“就没有人来把这里清理好吗?逝者家属也好。”
“所以你就不要乱跑,落得个不好。”
“你会在我尖叫时抓住我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罢自然的挽着我的手臂。
我没有说话,仍和她在公园里从荒芜走到一片银杏树下,金黄的银杏叶铺在地下,飘在空中,挂在树上,给适才的凄凉增添了不少温暖。“想我挽着你多久?”于是她先开口问到。
“一辈子也好。”我脱口而出,眼睛没有动摇,望着前方夕阳的血红慢慢地夹杂着零星的令人眩晕的黄色灯光。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她向前一步转向我,双手自然的划了一圈放在我的肩,亲吻了我的脸颊。
太晚,她与我各自回家,我在左边,她在右边。
回忆以前和别人在一起,我虽然不过分,却也一定希望对方多顺着我一点。这次却截然不同,我想和她拌嘴,嬉笑,想象着我们一起滚下那口再也没人找到的井,那一定有趣极了。
她的确总是和我拌嘴,总是强硬对我说不,然后并没有吐出舌头期待着我追上去。就这样,我们并未明确确定身份的就如情侣一般,每天拥抱,亲吻,每天重复着的机械动作;她常冒出一些毫无头绪的话然后又戛然而止。她说,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动心的人。我为这感觉而忧心忡忡,担心着它的突然消失,我开始只听她说,只为她做,高兴的过着倒数的日子;她说,以后看到另一个心动的男人就跟着他跑掉,跑到没人找到的地方。我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心里出现一口比井更神秘的洞穴。
第五日,大雨的中午,我心中伴着阴雨点滴,错乱的躺在床上,门外传来脚步声,继而是很小心的跺着脚上踏来的雨水-是她-我立马就能感觉到。
“我有话告诉你。”
我打小便有这样一种第六感,坏事来临时,心里会莫名不安与难受。一屁股从床上坐起。
她很从容的和我说了很久很久,如此那般,但在她开始说对不起的时候,我便呆滞着再也没听进去。她剪掉一缕头发,总听说头发代表着记忆,这一缕是属于我的,再也不会与她一起生长下去。
第六日,我背着包却是空着的,趁着清晨赶到了那公园。闭上眼将所有的情节重演一遍,随着就似昨日的情节去摘下我们路过的每一处的痕迹,装在背包里。银杏树的叶子却被收拾的干净,剩着依旧零星的还坚持在风中。我发呆似得坐在长椅上,掏出耳机听着些冬日赞歌,再次掏出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手机显示温度是5摄氏度,我却没有感觉到冷,却觉得好困。打车回去的路上调频节目里在讲情诗,是冯延巳的《长命女》 :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神创一周七日,前六日都是用于劳作,第七日便是用来休息的,我这且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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