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初十二年里,我和家人都在老屋度过。低矮的房檐,曾是燕子筑巢的好去处,也是一家人晚饭后坐个小凳谈天歇脚的地方。
早晨叽叽喳喳歌唱的小燕子是晨起的准点儿的闹钟,圈里哼哼唧唧的二师兄,不给猪食吃准会把圈门哗啦哗啦拱的震天响。隔壁不知谁家的大公鸡,又站在草垛上傲娇的“咕咕鸣……”
断壁残垣间曾是我跳上跳下的见证。在与二大伯家相邻的院墙上总会悬着一把木梯,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外出很少走大门,梯子就是我们的捷径。爬上一阶一阶的梯子,上了土墙,站在墙头上,倏地一跃而下是既自由又自在的事。
正房的旁边,爷爷曾住过的一间土窑前有一块长方形的小园子。勤劳的母亲总会在暖春之际,点下各种能适宜北方气候的蔬菜籽。在经历了发芽、除草、浇灌等一切植物生长的必须干预的手续之后,秋天园子里便会迎来大丰收。
我曾在这里摘到过还没有熟透了的西红柿。柿子泛着绿,咬一口,汁水肆意,但却很甜。嫩的能掐出水儿的黄瓜,一根一根苗条身材透着翡翠绿的豆角。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蔬菜,在物质极度匮乏的童年时光,曾填补过我生机盎然的生命。
直到二十年前,我们举家搬离老屋,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
最近几年开始,特别想念老屋。再回来,心境已大有不同。老屋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长期疏于修缮,老屋更加破败了。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经历风雨飘摇随时可能会倒下……
这残破的院落里,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已随着时间而流逝,只留下一些模糊隐约的记忆片段还刻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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