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存在论的悖论
作为一切存在者的存在是无所不包的,谈论存在你就好像已经在这个存在之外了。
· 追问存在的困难
存在(das Sein)是不直接显现的。存在者(das seiende)显现。但“存在者”与“存在”同在。
“存在”与“存在者”之间悖论性的关系:“存在”使“存在者”得以显现,通过存在者显现,但又被存在者所遮蔽。
· 作为存在者得以存在的根据的存在是什么呢?
“存在”这个概念是不可定义的。
“存在”是从它的最高普遍性推论出来的,定义来自最近的种加属差。确实不能把“存在”理解为存在者,令存在者归属于存在并不能使“存在”得到规定。
结论难道是说“存在”不再构成任何问题了吗?
当然不是。结论倒只能是:“存在”不只是某种类似于存在者的东西。
所以,虽然传统逻辑的“定义方法”可以在一定限度内规定存在者,但这种方法不适用于存在。其实,传统逻辑本身就根植在古希腊存在论之中。存在的不可定义性并不取消存在的意义问题,它倒是要我们正视这个问题。
海德格尔1926年写的《存在与时间》是二十世纪西方哲学最重要的经典著作,它奠定了整个现代西方哲学的基础和方向。
2、海德格尔的哲学观
对于海德格尔而言,哲学不是职业或知识,而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与生活最切近的事件。
前苏格拉底的思:
返回到人类最初的没有被科学划分的思之中。哲学在本质上是无所取用的思,即异乎寻常的问和异乎寻常的思。
Phenomenon现象
拉丁语phaenomenon,希腊语phainomenon:
源于动词phainasthai:显现to appear, to present
词根是phaino(动词)“大白于天下”、“置于光明之中”
Phain的词根pha:“光明”、“明亮者”,即某某能公开于其中的东西,某某在其中可以就自身显而易见的场所。
3、现象学意义下的“显现”与“现象”
现象学所说的显现与我们通常观念有所不同,显现背后无他,存在者就在现象之中。
现象学所说的现象,不是与本质相对的现象,没有本质,或者说,现象就是本质。这可以看作是试图超越主客二元式认识论框架的尝试。
·通过“此在”领悟存在
通过“此在”(Dasein)(提问者,思者),即通过人这种特殊的存在者的存在来“思”存在。通过对“此在”的存在方式来“分析”(领悟)存在。
表达人的动态的、过程的、可能性的生存状态。以动词思维取代名词思维、名次的动词化是海德格尔的一种表达策略和手法。这显示了海德格尔与形而上学看待人的本质不同的思路。
——海德格尔
无论我们问人是什么,还是问人是谁……在这个“谁?”或“什么?”中,我们已然指望着某个人格性的东西或者某个对象了。
——海德格尔
4、对人之本质的追问为什么难?
固然是海德格尔的晦涩,但在他本人看来,这是我们的思想已经被塑造过了,我们已经深陷于一种特定的盲目和遗忘。
· 语言陌生化
《存在与时间》里大写的Being,只有通过惊奇才能探索,Dasein。
通过诗的思考,异乎寻常的问与异乎寻常的思,
Wondering,可以从任何一个小事情开始(日落,音乐等等)。
Something is striking you.
罗伯特·舒曼
(Robert Schumann, 1810-1856)19世纪德国作曲家,音乐评论家,浪漫主义音乐成熟时期的代表之一,生性热情敏感,并且有民主主义思想。1834年舒曼创办《新音乐杂志》,对改变当时陈腐的音乐空气,促进浪漫艺术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
· 什么是切近——不是距离
什么是壶,“壶之壶性”——不是器皿,不是被置造的容器,不是空虚(半诗性的考察),甚至不是功能性的容纳——所有这些,都将哲学化的“壶之壶性”遗忘了。达不到是其所是的本质。容纳是“承受与保持”,而又是为了倾倒,倾倒是赠予,“壶之壶性”在倾注赠品中成其本质,赠品是水和酒,与天地人神四方交汇。
· 海德格尔的语言
用德语阅读,海德格尔的语言同时具有陌生化与日常平淡的双重效益。
既是疏离你的先入之见,又让唤起被你遗忘的,因为熟视无睹而遗忘的切近感。
隐喻的运用(道路,森林)以新鲜的知觉来追问、来思。将熟悉的陌生化。在寻常中发现异乎寻常。
5、本真的存在(Authentic Being)
· “此在”的在世:In-der-welt-Sein (being-in-the-world)
这个“世界”既不是“世俗世界”也不是“精神世界”,而是存在的敞开。存在本身将人抛入“烦”,而人因为这种被抛入,进入了“存在的”敞开之中。
sorge(烦,操心)是人的最基本的规定性
1)与物打交道:烦忙,操心,Besorgen(上手工具,关系)
2)与人打交道:操持,烦神,Fuersorge(共在mitsein)
“世界”于此并非指“俗世”的意思,也不是指存有者的领域,而是指存在的敞开(the openess of Being)。实存的人置身于存在的敞开中。这才是本真的(authentic)存在状态,于其中的人不再是以“主体”的身份存在,因此也不是以主客对立的方式和世界发生关系。
海德格尔称这样的此在通过工具与他人照面的世界为“共同存在”,周围世界“随着这个公众世界被揭示出来,成为所有人都可以通达。”
对最切近的周围世界进行描写的结果是:他人随同在劳动中供使用的用具“共同照面”了。……例如我们沿着园子的外边走,它作为属于某某人的园子显现出来,由这个人维护的井井有条;这本用着的书是从某某人那里买来的,是某某人赠送的,诸如此类。……这些在周围世界上手的用具联络中如此“照面”的他人不能简单地被联想到一个首先只是现成的物之上去,这些“物件”在它们由之而来照面的世界中对于他人是上到手头的,而这个世界也总是我的世界。
海德格尔已经看出社会存在的基本的面相就是例行化、平整化、格式化,以至于任何社会分子的跳跃都显得那么地短促和无力,而这却是日常生活的真正状态,每个社会行动者(此在)必须接受这种常人的摆布,这根本上是因为共同此在是此在的本质性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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