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如今的自己整日脑中全是符号,数学和程序,曾经的那个文科的自己已经渐行渐远了,屋外很静,甚至一声鸟叫也没有,竟给人一种沉入深深梦境的感觉。朝花夕拾,2023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远去,2024则在初春的沉寂中萌芽,每一年的年末我总会动情为一年写一段文字,不知为何,此夜即使褪黑素也难以入眠,于是在茶壶和咖啡的气晕中写下这段文字。
美好的一年啊,武汉的樱花想必已经在四季轮回中将那一段记忆擦去,梧桐树叶也再次飘洒在学校的街头,去年此时仍然终日在图书馆中过着日子,今年此刻却也在学校过着依旧一样的生活,轮回是这样吗,一年四季,一季一开花。
又或许这就是人吧,无论经历怎样的苦难,总有一种坚持不懈的甘愿---面对这纷繁复杂的世界去保持内心的平静。
这一年中经历的美好有很多,有过一个人海南岛上骑着自行车,吹着海风,大声唱着歌。博鳌那夜的流星,在朦胧泪水中祝福自己,以及在这座灯塔下等待的日出,蔚蓝的海水和天空,以及路上遇到的旅伴,一切是如此充满希望。
当然还记得在甘南草地上放肆的奔跑,企图带走哪里所有的一切的美好,所谓风吹见牛羊大抵就是如此。也还记得同行的伙伴们,记着一路与我们同岁,发烧的领队,记着兰州的牛肉拉面。
还记得那次沙漠徒步,与父亲那夜在帐篷里捉虫子的快乐。人生中第一次在沙漠中远行,第一次在看到沙漠中的五彩湖泊。 大家围在篝火旁歌唱,甚至燃烧的火已经尽数熄灭,只剩下星星火点,人们仍然不愿意散去,只可惜那夜沙漠下雨了。
还记得在布达拉宫前痛哭流涕,即使再好的相机也不能捕捉那夜初见布宫的美好。它就在那里,就那样耸立着,茫茫夜色中,引导着我,吸引着我,仿佛要引我进入天国。
当然,我虽然是人文摄影师,也无法用照片记录其内在的情感依托,是啊“”生活中的美好事物是永存不移的“,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事情大抵融入了我甜美的梦境。
但是啊,生活又怎能总是鲜花和歌曲。即使面朝大海,也会有阴晴圆缺。有为一位好友的死讯而痛哭流涕。生者啊,总是背负离去的人的记忆,愿他在天国安息。此刻又念起自己二十二年来孤零零在这人生苦旅中独自前行,在这深夜,更觉有些悲凉,如烛光飘摇不知何时便熄灭,如今走在路上看到一些美好,也不知与谁分享,身边朋友都愈发的忙碌,不忍叨扰。
还记那天黄昏,夕阳晕染远方的天空,粉色的画板下,在辽阔平野上飘起炊烟,竟有种西北的韵味了。如今总是有时兴起,深夜里骑着车到渭河大桥,看地铁在地平线上如长龙,也独有种韵味。
此刻,桌旁烧着水的茶壶愈来愈响,在这深夜竟成了唯一的慰藉,屋外静的出奇。是啊,人生如是,再熟悉的好友也会在某个时刻分道扬镳,每个人终将独自踏上属于自己的道路。
过去的一年里,大多数日子就像水一样平静,即使是那些激动人心的时刻,也不过向水潭里小小扔进一个石子,溅起如此多的水花,但也慢慢散开来。如今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起来,静静地看些文献,然后在午后阳光中谁去,在睡眼惺忪中醒来时,光影已经昏暗,写写代码,在忙碌中周旋着会议和安排,直到到了深夜,戴上耳机,在歌曲中暂时的逃离这个世界。远离社交足够的距离,在给我无尽的孤独中也送给我一片恰到其分的舒适。
似乎冬夜总能给我带来很多安全感,窗外呼啸的寒风,屋内燃起的火苗,披在身上的毯子。尤其是望向屋外昏黄灯光在雾霾中泛起的样子,就仿若回到最初的生命状态。在这昏暗的灯光里是一夜又一夜,想必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像我这样的人也有很多。
不知为何,在白日里,自己总是如此活泼和快乐,是别人情绪的调节器,总能从别人的一言一行中品察到别人的情绪,总是能成为很多人信赖的对象。
但是到了深夜,黑色的月光撕开我的伪装,一个可怜的孩子无助且等待他的救赎,但活着和活着所经历的苦难本就是生活的美好之所在,如今能回忆起的那些记忆的时刻,大多都是过去所经历的痛苦,这些如今让嘴角会淡淡微笑仰或是心头微痛的记忆,已成为生命不可分割的部分,塑造了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
好想大声高歌,好想大梦一场。我梦蝶,蝶梦我,好想在此刻想没有目的远方出发,好想如庄子击盆缶而歌,好想拽醒一个朋友,与他彻夜长谈。
但是歌曲总是会有唱完的时候,美好的甜甜的梦也有惊醒的瞬间,没有目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只会是一地鸡毛,只会是看着人们成双结对的打卡,而更显落寞,相信我,我亲身体会,同时又怎么会有朋友会在深夜3点去和我聊天。
不过生活本就是这样,不如抿一口烧好的茶水,叹一口气,已经是4点半了,天也该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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