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温计的破裂
“啪!”清脆的声音,让我的心再次一揪。这是摔碎的第三个体温计了。
对儿子埋怨着,咒骂着。因着刚才知道他期末成绩的坏情绪,本是隐忍,却一股脑就着这由头,没遮没拦地发泄出来。儿子害怕了,被我吼着把踩着地板的双脚依次抬起,捧着双腿,蹲坐在椅子上。把口鼻掩在手提溜着的领口处,呆呆地不敢说话。
三个人的家,却总是我一个人在劳动。
第三次体温计水银的迸溅,也同样由我承担清扫。
真的够够的了。不是因为这个闹心的清扫,更是对独自一人承担这个、那个;这些、那些而无奈厌倦!
儿子笨手笨脚的无力分担这些,毕竟是水银,不是普通的垃圾。喊他过来,却果然招来的是更让人心痛的回复“你让他弄,他惹的不他弄谁弄!”
这是一个父亲在科学地教育儿子?是时候么?用清扫体温计中迸溅满地的水银来惩罚儿子,去锻炼他的做事要认真谨慎,做错要承担后果?
我不知道他是对是错,不想去探讨,没时间没精力。我能做的就是赶紧打扫干净,仔细小心,别让儿子碰着,也小心自己。
打开窗打开厨房抽油烟机,带上口罩,拿着小簸箕和小扫帚,埋着半个身子拱在桌子底下。昏暗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连破碎的体温计玻璃外罩都看不见一个渣渣。小心的拿起儿子掉落在地上的各种物品,本子、卷子。用扫帚轻轻地清扫着、聚拢着原本地上的灰尘和刚刚跌落的体温计。
用父亲的尊严斥责着不是故意犯错的儿子,打着“自己做事自己就要负责的幌子”完美地逃避着一个为人父母的责任。刷着手机,躺在床上,用网络的快感掩盖着让老婆独自承担而给他带来的尴尬。或许这些他都不曾想过,时间在网络的一轮轮的追逐中,如梭般流逝,在他眼中转眼间我已清扫干净,转眼他不过刷了几分钟手机。
老天爷不公平,在我的世界中,匍匐在客厅的中央,来回几圈,找、扫、找、扫、擦、找,结束时,腰酸背痛、满身的汗,让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终于儿子可以下地了。
不想说什么……
所以他问我吃水果么?——“别和我说话”!儿子提示我,擦地无用时——“别和我说话”!
不是生儿子的气,不是埋怨他,是埋怨自己的命!
有一天我跟你离婚,这不是主要原因,但这一定是百分之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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