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姓刘，今年五十九岁了，是个非常严肃的老头儿，同学们最怕的就是他：上课走神了、打哈欠了、交头接耳了、回答问题错了都要去后面站着听课，往往是下课的时候坐着的已经所剩无几，以前还会觉得丢人，一年多下来，大家都已经免疫了。
但是据说这个老师面冷心善，以前上不起学的人很多，他资助过不少学生，现在的妻子就是其中之一。因为父母都是高干，对儿女的婚事也理所当然地包办，是那个时代的人经常遇到的情况，所以他的第一段婚姻并不顺利，儿子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婚了。
烟烟的语文和英语成绩还算不错，数学吭哧瘪肚地使劲，也就将将及格，所以她对数学老师始终是敬而远之的，远远看见就躲着走，碰面了就假装低头找东西。
烟烟的同桌叫程梦媛，家住得很近，一般中午作业不多的时候就骑车回去吃饭，因为早上要跑操，所以晚上也住宿。
“梦媛，车子借我用一下行吗？
“你去哪儿啊？”
“去买炸药包。”
“学校超市没有吗？”
“在那儿买多尴尬！我想去联华。”
“唔……也是，那你用吧！给你钥匙，车在第二个车棚。”
“谢谢啊！”
烟烟正推车往大门口走，看到数学老师骑着车子从眼前飘过， “这么晚才回去，又是给参加数学竞赛的人辅导呢吧。”再想想自己的成绩，恐怕这辈子也成不了老师的得意门生了。
站在门口的教导主任看进出的人不多了，估计是饿了，向着教师食堂小跑而去。
烟烟一看警报解除了，骑上车刚走了五六米，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大嗓门：“下来！”
“坏了，他怎么又回来了！”赶紧下车。
“不知道学校里不能骑车吗？”
“知道。”
“知道还骑？”
烟烟觉得自己从来没跟老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过话：“我看我们老师骑车出去的，也没见你管啊！上梁不正，下梁肯定是要歪的。”
把教导主任气乐了：“喝，你还挺有理，行，刚才那是你们老师啊，高二哪个班的？”
烟烟的轴劲儿上来了，抿着嘴不说话。
班长刘浩然是参加数学竞赛的选手，因为补习没赶上食堂开饭，正要去校外吃，看到烟烟推着车子站在教导主任面前低着头，赶紧跑过来：“李主任，我们班同学这是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在学校里骑车，我说她还不服，说你们老师就是骑车出去的，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多有理啊！”
“柳含烟，给李主任认个错。”
烟烟依然闷不做声。
“你们是高二哪个班啊？”
“我们是15班。”班长如实上报。
“行，回头我找你们班主任吧！走吧！我也得吃饭去了。”
“我说你把刘老师扯进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二呢？”
“是，我大脑进水，小脑养鱼，你满意了吗？”烟烟心想“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我过不去，真倒霉。”骑上车就要走。
刘浩然拉住她： “哎！你怎么还骑车！”
“反正李主任也要去班主任那儿告状，索性破罐子破摔得了！”内心一阵OS：我总不能告诉你我着急去华联买炸药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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