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

不喜欢怀念一个人。因为我讨厌自己陷在纠结与失落里的软弱模样。人们都凭着坚硬的外壳来面对外界的风雨，柔软的内心只能留给自己一个人慢慢嫌弃。

婆婆已经离开我们四年多了。她早年结婚早，离世时刚刚五十岁，老公三十。那是个什么的日子今天想来也没有什么的不同。半夜，婆婆只是觉得难受，老公就陪她去了医院。谁知道那次离开后，再见就在急救室，看着浑身插管的婆婆和跑来跑去的老公，觉得就像做梦一样。最后一个礼拜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度过。总是看着那扇门，瑟瑟发抖。躯壳空荡荡的，所有喧嚣都隔着一个没有感知力的屏障。只看到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和机械的动作。我在这个城市呆了快二十年，一半日子都是在这个家里过的。她是个很开朗的人，对我也很好。我们经常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出去吃饭。也许在一起时觉得时间还多，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重来。包括生活中的一些小小矛盾有一天终会化解。可是，生活并没有给我很多的机会。我没有机会来说出更多的歉意，婆婆也没有机会来享受她的晚年。

一切来时我们没法拒绝，一切走时我们也无力挽留。婆婆最后一次进家门时眼角流下的泪，我一直都记得。可能是释怀也可能是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