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行自由而随性。为了让旅行更特别一些,我设计了以知识换食宿的一个方案,大体是在集市上进行免费法律咨询,解答他人法律问题后,受益者要么请我们吃饭,要么提供住宿,条件不限,在于体验。为此,我们制作了一个展架,标上了公众号,表明了流程和路径,活动的目的,也准备了凳子,便于在集市上使用。备着不同色款的头巾,备着床被,带上几本书,开着我们可以露营的车上路。路经西昌、泸沽湖、丽江束河古镇,双廊,洱海,大理古城、昆明抚仙湖、师宗、昭通。和当地人说话,吃当地的食物,看当地的景色。旅行被计划和想象得很美好。
但计划实施得不好,很多因素都没有考虑进去,到丽江束河小镇后知识换食宿的活动就没再继续了。摆摊(用这个词有点意思)还是很费时的,路人忙碌的脚步来不及关注一个法律咨询的摊点,有闲的也只是好奇地看看,他们到集市的目的是采购买卖,即使需要法律帮助的也害怕路边摊不是。在宣传营销上也做得不够,没有音响一类的来吸引耳朵,也没有传单一类的来引起关注。为了摆摊,我们常常不能按时间前行,这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停止了进行以知识换食宿的计划后,让我的旅行也更多地去享受旅行本身的乐趣。在泸沽湖、束河、洱海、抚仙湖,我们有过露营的经历,在束河、双廊、我们有早起跑步的体验。
西昌是我人生每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到止前来说是唯一一次)的地方。此次旅行也准备到西昌美丽的湿地公园跑步,但门票阻挡了我们,行程的原则之一就是,要花门票钱的地方都不去,我要寻找的是自然的风光,不是同豢养的景点。西昌的湿地公园给人的印象很惬意,特别是在半高原的阳光下,花草都透着本真的自信,加上水的滋养,总在摇曳处得意地张望。一想到西昌的湿地公园,我就会想起一个川大的西昌女同学,也是这种恬淡而洒脱的美,读书时好些男生爱与她聊天,现在在当地做着出色的女律师。这次到湿地公园,有些公园边出现了营业的店子减少和关门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为承办马拉松有一些泡沫和透支的原因。原谅我又想太多。
西昌去泸沽湖的路上,遇到了两个搭车的女孩子,一个是广西的一个是上海的。她们说着自己“游荡”的生活,为了省些路费住宿费,在网上要查找很多信息。用“游荡”这个词不太好,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的生活方式的权利,随性洒脱也许本就是人家的菜,我一个无利害关系人本就无权表达好或坏,反而应当为别人的与众不同点赞。我们常常用自己的标准去测量别人,忘记了差异和多样性在是这个世界的定律。第一次真正接触搭车旅者,以前只是参与过此类分享会。
路况还不错,音乐反复就着那几首老歌,因为车上有陌生人,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两个女生也不太爱讲话,各自玩着自己的手机。问了她们哪里人之外,她们也少有说什么。其实很想听一听她们旅行的心得,引了几次没有引出来就作罢了。路上她们也不吃东西,买了点水果带着。我也是个对陌生人不太容易熟悉起来的人。还记得小时候,和同学吵完架闹个别扭什么的,能很快地和好,长大了就不习惯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教育里充满的仇恨意识有关,还是和步入社会后接触案件发现的谎言有关。我们大量的社会成本用于防范,降低了社会效率,这是发展中国家的一种表现。最近读沃顿商学院的谈判课(一本书读了三年都没读完,也真是醉了)一书,说到信任的好处是巨大的:更快的交易速度、更多的交易、更丰厚的回报。在许多发展中国家,部分经济问题是交易成本高昂,原因是彼此缺少信任。2009年丹麦的一项研究发现,社会信任与国外投资直接相关,在信任度更低的发展中国家尤其如此。这段时间各种外资撤走,是不是对这里不信任了。法国的一项研究显示,在俄罗斯,大约90%的人对司法制度“完全不信任”,而在美国和挪威,这个数字分别为23%和12%左右,这两个国家所拥有的信任度是被认为最高的。很好奇我们的信任度是多少。
天气很不错,五月的春天,四周都是绿油油的色彩,托着白色的绵花一样柔美飘逸的云朵,在蓝色的天空下让人心旷神怡。而我带却着不安和期待在享受从四川到云南日益变好的空气。不安是因为很少有这样长时间的休息,每次放假都会想着结束后的工作,觉得游玩是一种罪恶。而这次是真正的放开工作,很有些不适应,担心无法再回到工作状态当中(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成为了现实)。而期待的是一种重生。有一个关于老鹰的故事,即使不是真的我也当成真的来激励自己。如果老鹰要继续飞翔,它在四十岁时需要去掉自己已老化了的尖嘴、指甲和羽毛,重新长出新的尖嘴、指甲和羽毛,那它还能再翱翔三十年。我正到了这样的年龄,我的技能已跟不上我的思维,而我的思维一如盛开的花朵却长在贫瘠的土地上,陪伴它的是有着越来越少头发的光亮的头皮,如果没有足够的养料,它也很快会枯萎。所以,我期待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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