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祥花
朋友一生相依相伴,一路芬芳,固然是好,却可遇不可求。我有此幸运,如晓辉,我们就是这样的一对朋友,如姐妹,似亲情。但也有一些少年时期的朋友因在人生中各奔前程而走失,再无交集。如文娟便是多年失联朋友之一。
我初中时就读邻村的一所学校。因为那一年镇上的初中没有招收学生,为之我一直因未上重点中学心有不甘。毕业的那年,我居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不参加中考,上重点初中复读。
如愿以偿地上了重点中学了,心里无比自豪与开心,也迎来了一位新同桌——文娟。
文娟说她居住在镇上,而她的一口外乡口音让我蒙圈。起初,因她走读,我们在一起的闲暇时光很少,她总是快要上课点才到教室。又因是复读,故学习时间抓的很紧,课间时间也不肯浪费,总在默默地看书。两三个月过去了,我们仍不很熟,也不聊天。
有一天的课间,她先开口说话了,问:“你是不有个姐姐叫吉远生”我连忙回答:“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我又追问。她说:“我二姨看见了借你的书上你的名字,让我问你的。”她告诉了我她二姨的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姐姐生前与二姨是好朋友,曾带我去过二姨家,二姨也去我家玩过几次。姐姐去世后,二姨还专程看过我的父母亲。因着姐姐与二姨的关系,我俩一下子亲热、熟悉起来。我也才得知她们一直居住在山西朔州,为了复读现寄居在镇上姥爷家里。
文娟英语较好,我数学不错,我们互相补拙,互相学习,共同提高,逐渐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周末没回家,她常常带我去她家玩,还让她妈妈为我做好吃的。一个夏日周末的下午,她来学校找我去她家吃饭,看到我躺在床上,没有出去玩也没看书,就知道我一定是不舒服了。她用手摸摸我的头,感觉很烫,赶忙联系了老师,主动要求送我回家。镇上距离我家5里。那时我骑车往返学校,是一个二六的自行车,我骑它很吃力费劲,所以有时礼拜就不回家了。这次,文娟要骑车带我回家,真是难为她了,当时也不知她那来的勇气,一口气骑车把我送回了家。医生一测体温,高烧39度,吓坏了母亲。母亲满眼泪花感激地对文娟说,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福生不知会怎么样呢。那天文娟还在我家陪我住了一夜呢。
毕业考试结束后,等待考试成绩。文娟说姥爷去二姨家了,父母也都回朔州的家了,她一人不敢住,让我陪她一起住。母亲向来是不同意我外出玩耍,别说在同学家住了,可那次却是破天荒地答应了。那一次,我俩同吃同住半个多月,由于没有了考试的压力,我们一起看小说,讨论小说中的人物;一起散步,每当看到公共汽车上门座上的漂亮大方的检票员姐姐,便投去羡慕的眼神,特别是听着检票员姐姐向挤车的人群响亮地喊着:“检票上车,检票上车”时,没有一点胆怯与忸怩的神态,真是崇拜的不得了。还特意去找老师说,我们的志愿是报一所交通学校,做一名检票员。那时以为交通学校一定是对口汽车站的了。现在想起,不禁为当年的天真和无知哑然失笑,但那也是少年时的一个梦想,虽然荒唐,也很美好。
中考分数下来了,我考入了一所财经学校,文娟几分只差与中等学校失之交臂。之后她们一家定居在山西朔州。有一年暑假,她恰好回镇上看望姥爷,得空来了我家一趟。知她在当地的粮食局下属的直属粮库上了班,还说有一位男同事正狂追她。两年未见,她的神态举止俨然是一名世俗老道的工作人员了,整个中午,只她一个人说话,我只做了听众,与学生时代的寡言判若两人。不由感叹环境造人啊!因当时还没有电话,手机等联络方式,分别之后我们一直再无联系,不知她现在是否安好。
这几年,科技发达,联络方式便捷,许多多年失联的同学朋友一一联系,叙旧话新,唯独与文娟未能联络上,也无缘相见。每每想起,缕缕惆怅。有几次梦中与她相见,还是旧时样,扎着一个刚扎得住的小辫子,站在面前,待我要说话时,忽从梦中醒来,面对黑漆漆的房间,思念满怀,万千愁绪,无处倾诉。我想,我们如有缘,总会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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