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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过后是彩虹🌈

风雨过后是彩虹🌈

作者: 不2人生 | 来源:发表于2023-07-10 16:31 被阅读0次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今人通常用来形容久别故乡的游子归返家园时复杂的情绪。我的家乡虽然也近乎千里之遥,但每次回乡,我鲜有这种情绪,相反我大都充满了喜悦和期待。想来大概是现在交通方便,我回乡比较频繁吧。算下来,我每年至少回去一次,即使过去三年那么特殊都不例外。我认为只有长年在外,三年五载才回乡一次,特别像贺知章那样“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才会近乡情怯,心情才会格外复杂。

    但这一次,我却不同。不是家乡有什么极端的事情,而是出门欧文与妈妈告别时他妈妈的发现:“欧文发烧!”一下子让我心情骤然紧张起来。若是平时,可以不上学去看医生。但现在,显然还没到取消行程的程度,发烧也要去乘车,别无选择。我一手拖着拉杆箱,一手牵着欧文的手出门、进电梯、下楼……欧文的手不热,也不凉。有那么一瞬,脑海里闪过冰箱门里橙色“美林”的影像,8个小时的车程,欧文在途中该不会发高烧吧?

    其实,五天前的那个夜晚,欧文反复地哭喊嗓子疼,一大早我带他去儿童医院,那可能就是发病的初期。当天医生看了嗓子,听诊器听了前胸后背,可能是认为不严重,只开了一盒中成药(名字不记得了)和一瓶开喉剑喷剂。此后几天欧文的精神状态还好,用着药参加了幼儿园的毕业典礼,还去南丰城的SPACE ZOOM玩了一次。

    我觉得大城市的医生的一个特点,特别是给儿童看病,不滥用抗生素,这一点确实很好。但另一方面也容易贻误病情,就像欧文这次,病情尚处于潜伏期,症状没出来。医生看不出啥就当轻症简单开点药了事。一般用药三天病情不见好转应该去医院复诊的,而到我们启程已是看医生后的第五天了,毫无疑问,这是家长的疏忽。

    刚上火车欧文精神很好,还吃了不少东西。途中睡了两次,第一次睡我没在意,时间点刚好是中午,我把它当成了幼儿园里正常的午睡。第二次又睡我就意识到不正常了,正常没病的话,被乘火车的新鲜感刺激着,他应该精神很好,不可能再瞌睡。我摸摸他的额头和后背,凭触感觉得烧得不轻。这时我开始后悔出门时没带上把冰箱里那瓶橙色的美林。

    当时抬头看见车厢头部的时间显示离到站还有两小时车程、车速显示289km/h。后面座位上的大妈看着熟睡的欧文说我:“这孩子怪能睡呢,又睡了。”我微微苦笑了一下没有回话,我的内心五味陈杂。以前乘车遇到过一对夫妻,孩子高烧抽搐,列车广播找医生。不过那是两岁大的孩子。而以欧文六岁孩子的抵抗力,我认为还不致于到抽搐的地步。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欧文多喝水,多喝水。

    车出汉口站沿京广线一路向北。车窗外的天空渐渐由晴转阴,稍后更是下起雨来。雨水打在车窗上,伴随着列车的轰鸣,接连不断的水痕,扭曲了视线中的世界。树木,楼宇,甚至撑着伞艰难走路的行人,都是模糊的,歪歪扭扭的,像极了某个电影大片里的幻境。快到家乡的时候,听见车上有人议论,说雨停了。我抬头望见西天浓重的乌云和大地之间,显现出一块梯形状的火焰般的霞光,像打开了一扇窗。

    离下车还有15分钟的时候,我叫醒了欧文。感觉他烧退了些。我告诉他就到了,带他撒了尿,又喝了水。18点50分,列车准时停靠家乡车站,下了车我让他坐在拉杆箱上,我推着箱子随着拥挤的人流出了站。

    雨后的车站广场积水一片一片的,但人们的视线齐聚在天上——只见车站广场的前方一个大大的半圆弧彩虹笼罩在城市上方,还是双层的,外圈的金黄隐约可见。内圈颜色浓重,圈内看上去比外部的天空明亮得多,整个就像半个硕大的月亮,格外壮观。尽管难得一见,但此时此刻,我哪有闲心欣赏。来到出站乘出租车处,看着排队的长龙,刻不容缓,我叫住一位执勤的警察,我说:“您好!孩子一路上发高烧我要尽快带他去医院……”警察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就站在这里。”他快步走到前方,指挥一辆空车开过来。

    我把拉杆箱和背肩包放入后备箱,把欧文抱上车。在车上坐定的那一瞬,我被一天来的艰辛与委屈,以及家乡警察的善解人意等诸多因素激发着。感情的潮水像决堤一般倾泻而出,我鼻子一酸,止不住流下泪来。

    出租车朝着彩虹的方向行驶,像穿越天地之间一幢神圣的拱门,莫名的庄严感油然而生。若是在平日,我一定会把这珍贵的画面存储到手机里,留着日后发朋友圈或某音。但是此刻,我只希望车速快点,再快点。

    医院自然是全市条件最好的。到医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好这个时辰医院看急诊的人不多,导诊台取了卡,自助机上充了钱挂了号,儿科诊室不用排号当即就看上了。

    值班大夫是个中年女性,灯光之下,她用压舌板抵着欧文的舌头让我看,那意思显然是比较严重。我看到欧文的喉咙上一片小红点,以及小舌头参差不齐的边缘,瞬间的感觉是小欧文受了不少的苦,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阵难受。验血报告出来,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都高出正常范围,女大夫说还得烧几天。让我又是忧心忡忡又是庆幸,庆幸没有再拖延,及时来看了。

    开的药有头孢克肟、蒲地兰口服液、小儿鼓翘清热颗粒、开喉剑,还有高烧时退烧用的布洛芬一小瓶。都是常用药,我能看懂是针对细菌和病毒双重感染的。这位女大夫的水平和态度都不错,剩下的事情就是欧文回家好好吃药好好休养了。

    回家后的前两天欧文果然一次次高烧。前后一共喝了三次布洛芬,其中一次没及时量体温,布洛芬吃晚了,高烧到39度8。不过整个过程中小欧文除了吃东西时喊嗓子疼,情绪尚可。到了第三天才算是不烧了。当时以为他基本好了,拗不过带他去水世界玩了大半天。不料次日早上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脖颈又喊疼,说“喝水都疼”,不愿意吃饭。另外他还指给我看他手上的红斑,发现有三两个,他说痒,我看了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被蚊子盯了。

    于是早饭后我又带着他去了医院。这一次去的是妇女儿童医院,是上次看病的医院分出来、刚成立不久的一个分院,在小城的北区,我家也在北区,顺路。去的路上我拨打了伟伟的电话,他是早年我的一个朋友的女儿,原来在总院工作。电话接通,她果然调整到了现在这个分院。

    到了医院见到伟伟,由她领着去了内科,挂了一个曾经在总院当过儿科主任的刘姓医生的号。刘医生诊断的结果为疱疹性咽峡炎加口腔炎症。当时他看了口腔以后让欧文把双手展开,手心手背都看了看。我一时纳闷喉咙的病看手干嘛,经刘医生一说才知道,原来手上的红斑是手足口病的症状之一,这时才注意到他不仅是手上、脚上和嘴上都有红斑。但由于欧文身上的红斑较少,所以医生更倾向于疱疹性咽峡炎。

    无论是疱疹性咽峡炎还是手足口病,都是病毒感染,用药是一样的。所以头孢克肟自然就不用吃了。但这病没有特效药,就是针对症状治疗。开的药有儿童清咽解毒口服液、双黄连口服液和开喉剑(本来是要开蒲地兰的,结果开不出来才调成这两样),特别是开喉剑,医生和药房都强调两小时喷一次。

    另外,刘医生还开了一盒与支气管哮喘和肺部疾病有关的药。我回家后网上查了查,认为他这个药仅当手足口病有转化为重症时才有必要吃,像欧文这样曾经打过手足口病疫苗,转化为重症的可能性极小,所以这个药一直就没吃。

    如今,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是妇女儿童医院看医生的三天之后。儿童生病,说好也很快。现在的欧文药已经不吃了,我问他嗓子还疼不疼,他这一次学会了张大嘴巴让我看,迎着亮光,我能看见他喉咙上原来布满出血点的地方,如今光滑明亮没有异常,嗓子肯定是不疼了。

    经历了欧文的这次生病,从初起到治愈历经半月,前前后后周折劳顿,担惊受怕,让我明白了许多。可能是一开始他就是公共场合被传染患上了疱疹性咽峡炎或手足口病,也可能开始是一般的口腔炎症,后来去医院或上幼儿园的过程中又染上疱疹性咽峡炎。我目前倾向于后者,一个理由是病程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但不管怎样,值得提醒的是,疱疹性咽峡炎和手足口病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多发于1至6岁的儿童。夏秋季更是高发期。作为家长,非常有必要去了解和预防。

    如今,病后初愈的欧文的胃口也好起来。早晨吃饭他说要吃太阳蛋,还要吃三个。我用平底锅在煤气灶上给他煎好装到盘里端到他面前,看着真就太阳形状般的煎鸡蛋,我不禁想起了那天下车后,那个傍晚的那道彩虹,不由得百感交集。风雨过后是彩虹。欧文生病的日子,摸着他高烧不退,看着他的难受,听着他一遍遍重复“嗓子疼”,我恨不得生病的是我而不是他。如今他的病好了,我似乎也走出了阴霾,心也随之渐渐地疏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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