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首先要化简,把2sinxcosx化为sin2x,然后再与......”
夜幕,一间教室之中,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正眉飞色舞地说着题,台下的每一张课桌上都堆放着数不清的课本,如山般此起彼伏、重峦叠嶂,以至于把坐凳上的学生都掩盖住了。
想要听课的学生拉长脖子,拼命地想要探出这“绵延的山峰”;想睡觉的学生则是直接爬在了桌子上仅存的一小块地方眯了眼睛,还有部分学生却是拿出手机,低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而群书便成了最好的屏障。
老师未必不知道会有睡觉的人、玩手机的人存在,或由于一天烦累学习的体谅心理,或由于不想管、想听就听的放纵心理,或由于.....
总之,那群书布下的屏障也成了他们最好的理由,所以学生与老师仿佛约定俗成了一般,互不干涉对方,讲的讲、听的听、睡的睡、玩的玩,毫无疑问,这样的环境只存在于高三
而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处,有位男生,同样是在群书的遮掩下,也不听课,也不睡觉,也不玩手机,仅仅是默默注视着窗外,似乎是有些无聊或孤寂。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时而飘打在窗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一条带着不算明亮的路灯的公路从窗前延伸向远处,而公路的另一边是一栋栋竖立的高楼,住户们大部分都熄了灯,零零散散的一些光亮也随着讲台上老师的话语声中渐渐消失。
而那男生似乎也正是注视着这些不断灭掉的光亮,若再仔细注意他的嘴角,还会发现那在不断抖动,吐露出极其细微地声音,好像在说着一些数字。
时间悄然而逝,“叮铃铃”的下课铃好似骤雨般倾盆而泄,台上的老师愣了愣,然后才放下了粉笔,说了声“放学了吧,回去早点睡,剩下的题明天继续。”说罢收了自己的教本,走出了教室。
随之而来的则是响彻整个教室的欢呼声,今天难得的好运气,老师恰好讲完了一道题,若是一道题没讲完,准是还要延迟一些时间,等讲完了才会放学的。
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或者回寝室,而还有部分学生还互相攀谈起来。
“小眼镜,老师刚才讲的那道21题,你听懂了吗?明天给我讲讲呗。”
“那有,没这么听懂,脑袋都是懵的,回去还得再想想了。”一位带着眼镜、看着有些消瘦的男同学看似无奈地回答道。
“得了,你这全年级前十的存在都没听懂?骗人吧。”发问的学生一脸鄙视样。
“数学题,你最好去问洛子文啊,他才学霸。”被称为小眼镜的同学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话语落到了那位上课时一直看着窗外的男生耳中,本在收拾书包的他抬起了头,尴尬地笑了起来,他就是洛子文,紧接着说道:
“小眼镜干嘛这样说我,我是真正的学渣好吗!哪次英语考试我不是前三?倒数前三!”
这时一位长得有些小巧的带眼镜女生插过了话,“洛子文,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每周都给你准备了题的吗?做了没有,做了没有!明天赶紧交给我改,还有明天我还给你听写单词!”
小眼镜看见自己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得意地冲着洛子文笑,而洛子文则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听到没有!”小巧女生再次喊道。
闻声的洛子文立马换成一副笑脸嘻嘻的面孔,对着她说:“艾雪,别这样,看在我每天为我们小组端茶送水,提供甜点的份上,再延迟一天好吗?今天没时间去做了,明天中午我来弄,后天你再来检查好吗?”
而艾雪则是一脸坚定地看着他,“不行,你熬夜也得给我弄完,拖拖拖,你拖了好久了,我这是为了你好,看你偏科偏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赶紧补上来。”
“知道了,知道了啦。”收了书包的洛子文,急急忙满地就冲出了教室,似乎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是非之地。
艾雪看着“逃跑”的洛子文有颇有些无奈。
她身旁的一位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洛子文真有些让人难弄了,不过也是挺风趣的一个人,全班很多人都和他的关系很好了。”
“是呀,如果他回去之后没有听我的话,明天一定要好好惩罚他!”说着艾雪嘴角轻微翘起,露出有些狡诈的笑容。
大多数高三学生都是住校的,剩下的人或是在校外租房,或是家便在学校附近,就不住校了。
而洛子文便是家就在学校附近、不用住校的人。沿着校门口前的马路,向着右走二十多米来到岔路口后,再向左拐走四十多米,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了娱乐街,什么汉堡店、电影院、书城林立在此,而在其后有个叫“馨逸小区”便是他家所在之处——馨逸小区三幢十二楼二号。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走到了校门口,不过现在,他并打算右走回家,而是打着伞向着左走了几十米,然后再右拐到一条小道里。
学校晚自习下了便已是十一点过了,已到了深夜,还是伴着雨的深夜。
什么是深夜?那象征着暗与静的来临,而对于这条小道里来说却是热闹的开始,串串香、烧烤、夜啤酒已经全部摆了出来,搭起了棚子挡雨,大多数小板凳上都坐满了人,有的等待着美食的到来,有的则已经吃得津津有味了,自烤摊飘出的烟迷失在了夜雨中,浓烈的香味伴着雨的凉意在这小道里来回飘荡。
洛子文来到此处便是为了吃。快步走到一家名为“麻辣烤摊”的地方后,看着各种食物,便开始思索起来要些什么,毕竟美食多了总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又来啦!今,你是第一到的,怎么?今天要点啥?”烤摊老板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副和他很熟悉的样子。
“我要两串火腿长、三串鱿鱼须,最后再来两串肉和两串土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这些,放到了旁边的一个小篮子里面,自从高一下发现了这个地方开始,他每天晚上放学后都要来来吃的,起初是每个摊位都尝尝,最后发现这个摊位最适合他的口味,就一直在这里买来吃了,自然而然的便和老板熟悉了起来。
烤摊老板见他选完后,把篮子那道自己手边,便对着他说道:“还是带走对吧,你们高三学得可真累,每天都这么晚才放。”
洛子文笑了笑,道:“大叔才累吧,每天都要摆到凌晨两三点,我们这些算不了什么。”
“诶!我是生活所迫啊,再说早上我可以多睡一会儿,你们得好好学习,将来成才,才不会像大叔我这样什么都不会,只有来摆摆烧烤摊。”烤摊老板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些许落魄。
“大叔才不是什么都不会,至少在我看来您的烧烤技术就是一流的!”洛子文想要安慰一下他,铮铮地说道。
那烤摊老板也哈哈一笑,不再多说,让他到一边坐在着。
雨似乎渐渐大了起来,洛子文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等待着烧烤,而陆陆续续又有一些撑着伞的学生来了,与他一样是为了来吃东西。正是今天他们班准时放学的缘故,他才来得比其他人要早一些,望着棚外的雨,他渐渐有些发呆。
时间在夜雨中悄然流逝,忽然一只手拍了拍洛子文的肩膀,他内心扑通一下,全身大了个冷颤,瞬间回过头,只见那位烤摊大叔笑着站在他后面,冲着他说道:“烧烤好了,过来拿走吧。”
洛子文愣了一下,随之同样露出笑脸回应了一句“好的。”然后站起身来取走了热腾腾,香气四溢的烧烤。
“快回去吧!”大叔挥了挥手,而他也礼貌地说了句再见,便右手撑着伞,左手拿着装有烧烤的袋子,离去了。
还在等待的学生有不免有些羡慕地望了他一眼,在这倾雨的夜晚,他们都想早一点回家。但是洛子文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喜欢夜雨,十分喜欢。
那冰冷的寒意侵蚀着他的身体,令他有些瑟瑟发抖时,他内心却毫不抱怨,甚至有一丝的开心,这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俗话说当局者迷,或许了解他的旁观者知道,但谁是那个旁观者,他的同学?他的父母亲人?不不不,同学们或许都认为他是个乐观的、甚至有些逗比搞笑的人,但他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这样的,不是。
至于他的父母,他的母亲是一名会计,父亲是一名销售经理,而且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这家公司有许多分公司遍布全国各地,因此两人经常要出差,今天也是,他的父母今天并不在家,要过四、五天才能回来。所以了解他吗?至少在他父母眼中他很懂事,这一点倒是一点也没错,从小到大他就没让他们操多少心思,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但是这只是再浅薄不过的。
继续走着,雨也继续下着,左拐、右拐,偶尔遇到一两行人,或是开着前进灯的轿车飞驰而过,踏着水,慢步地走着,感受这夜雨的气息,而馨逸小区的大门渐渐全现在了眼前。
他将袋子套在手腕上,再拿出ID卡向门口的感应器一刷,自动门开启,随之便进入了其中,其间还冲着保安室里的保安微微一笑。
在通往自己家的小道上,路灯稀稀拉拉散布着,但还好,光亮还是连了起来,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两旁的高楼上没有一家开着灯,他的鼻息有点沉重起来,“啪啪”声在脚底有节奏的响起,速率是越来越快。
终于,洛子文来到了自己家的楼下,不过好像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眼前,一个女子倒在进楼的防盗门前,手里还拽着一个空酒瓶,好像是喝醉了。
逐步走到那女子身前,女子披头散发着,一副乱糟糟的样子,而果不其然,一股浓烈的酒气从她身上传来,令不喜酒味的洛子文有些皱眉,同时还捂住了鼻子。
他不爱管闲事,而且他也不喜欢这酒气,所以便伸出脚来跨过去了,走到门前,ID卡一刷,“哧”的一声,门开了。
正当他要进入时,一个女声却从他身后响起:
“不打算帮我吗?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呢?十二楼一号,钥匙在外衣左边的口袋里。”
他回过头去,只见那女子转了个身子,睁着双眼,有些朦胧地看着他,十二楼一号不就是他家的隔壁吗?是邻居吗?,在如今的这个社会里,防盗门不仅仅防了盗,以至于他重来都没见过自家的邻居是谁,连巧遇都没有过,而如今看来,原来自家的邻居原来是个女酒鬼,想着,他又皱了皱眉。
“真是的,无论那处,人都这么冷漠吗?”那女子似乎极力想要爬起,不过很快又到在了地上。
人都这么冷漠?这句话一下刺入了洛子文的心头,望着女子,一股说令人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
过了半响,他向着女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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