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冬天,适宜冬眠。冬天,不由得慵懒。冬天,渴望闲适。
注定当不了战天地,斗风雪的英雄。
我只想与冬天讲和。
享受每一个冬日下班后和周末的时光。
写字是永恒的主题。
放学后,匆匆回家。换上软绵绵的家居服,烧好一壶开水,沏上一杯茉莉花茶。该享受我的自由时光了。
我的书房在卧室,我的书桌仅是挨着床头的一张写字桌而已。看着桌子边上几个笔筒里陪伴我读过无数个晨昏的上百支毛笔,我就特别满足,特别有底气。还奢望怎样更好的生活?世界乱,书桌不乱;心不乱,书桌不乱。这张小小的旧旧的写字桌足以让我心安。
天黑得的早,一打开灯,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新的。那印花的棉被,那堆叠的宣纸,那书柜里的图书,看起来安适惬意。缓缓坐下来,写字。
在仿古色宣手卷上抄写《道德经》。遇到会心的句子,就默念几遍。每天放学抄一点儿,一天一天抄下来,抄了半个月,完工。
或者,一遍一遍抄心经。心静,无挂碍。得自在。
巫娜的音乐是适合写字时听的。让人入静。
也喜欢在写字时听陈悦,听赵聪,听石进,听林海,听邓伟标,听张维良,偶尔,听听哈琳,听听黛青塔娜。
有一年冬天,我喜欢上了篆书,尤其是大篆。喜欢那不事雕琢的用笔,生动自然的仪态,古朴的气息。在黑苦荞的茶香里,临《石鼓文》,读吴昌硕、王友谊、周斌。
有一年冬天,隆冬开始,练写小楷没有间断,保证每日两小时。写了近二十米的长卷,《离骚经》、《道德经》、《南华经》抄了一遍。有时一坐三四个小时,不觉其累,只觉时间过得太快。
偶尔散步。
有一年冬天,在月色尚好的夜里,和姐姐漫步在河滨公园,空气清冽,人影绰绰。间或在河畔驻足,偶尔拉几句家常。不觉走数里,微微出汗。回家,泡脚。一家人窝沙发上看《爸爸去哪儿》,而后,饱睡了一觉。
也回家看望父母。
坐在小妹的车上去看父母,听霍尊的《卷珠帘》,忆起初听时的惊艳,匆匆又是一年。
和孩子们一起感受冬之韵。
有一年的冬天,小雪节气次日,雪如约而至。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诗词课。
我们诵读雪诗,感受“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喜。
我们读《诗经·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们《问刘十九》: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们迎接《夜雪》的造访——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也《惊雪》:怪得北风急,前庭如月晖。天人宁许巧,剪水作花飞。
我们诵读梅花诗,体会“才有梅花便不同”的意蕴。
我们分享范晔的幸福: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轻巧一问,勾起了几多相思;
我们也作雪、梅之辩,而后读卢梅坡的“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放翁一生爱梅,且走进他的咏梅诗,也走进他的精神世界: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林逋“梅妻鹤子”,在他眼里,梅花是可以销魂蚀骨的: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也比较阅读陆游和润之先生的《卜算子 · 咏梅》;
我们欣赏还欣赏古曲《梅花三弄》及张也的歌曲《梅花引》。室外雪花飞舞,室内春意盎然。
冬天让我们安静,让我们沉淀,让我们眼睛向内,关照自我。
与冬天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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