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出现爷爷的身影,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清晰,一切恍如昨日。梦醒才发觉爷爷已经远去,泪水,早已表达不了对爷爷深深的思念。
一晃两年过去,2013年十一,我在北京没有回家看望家人,这也成为了我心中无法抹去的遗憾,谁成想十一过完,爷爷竟会远行。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几天的事情,弟弟妹妹半夜给我打电话告知爷爷的病情,我立马从北京飞回张家界,无奈爷爷的病情实在无力回天,回家见到他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下午就离开了我们。陪伴爷爷走过生命的最后半天,忍受着心底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可以理解,父亲和叔叔们看着爷爷从家走向医院,在医院病情一次次加重,最后从长沙送回家,这几天中他们经历了何等的苦痛。接着就是接连几天的道场,儿孙们都希望将爷爷的道场办得体面一些,希望他走得风光,或许这样,能给我们这些生者一些安慰吧。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爷爷离开我们已经快四年了,回想起跟爷爷在一起的点滴,历历在目,倍感伤怀。我对爷爷的印象仿佛是30年代的无声电影,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在我跟爷爷的相处过程中,爷爷除了叫我名字问我冷暖之外,几乎不曾有其他话语,他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却给我的思想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爷爷的品德我想可以用孝、爱、慈、善四个字来概括,对母亲的孝敬,对妻子的爱护,对儿女的仁慈,对兄弟的友善。在我的印象当中,曾祖母在世时,爷爷和我的叔公轮流给她担水、送米。后来叔公早逝,照顾曾祖母的任务就落在爷爷的肩上,数年如一日直至曾祖母去世。爷爷所表现出来的孝道,不是带着曾祖母游山玩水,也不曾让曾祖母享受富贵荣华,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平淡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关怀与照料。对于后辈来说,遵孝道无需谆谆教导,爷爷的言传身教已经足够。
爷爷在世时,我不记得一天当中他究竟会做错多少件事情,只记得时不时就会招致奶奶一顿臭骂,爷爷从来就没有犟过嘴。在我不懂事的年纪,奶奶开始嚷嚷时,我起先会认为爷爷真是笨,八成又做错事了,后来听得多了,发现也未必如此,开始为爷爷抱不平,而爷爷像是局外人一样,依旧忙他的活,画他的画,不争辩不理论,偶尔还会安慰几句。长大后觉得,或许这就是爷爷奶奶在一起的交流方式吧,几十年相濡以沫,爷爷用超乎常人的忍耐力经受了奶奶一天天的情绪宣泄,我想这不是懦弱,这是一种对于妻子对于家庭发自内心的浓浓的爱。骂过之后奶奶心情平复了,更够开心的投入生活,爷爷也没有耽误手上的事,继续着平淡的日子。在家庭的经营上,我想,他们两人都是赢家。
每年过年,爷爷家杀了猪之后,都会组织儿女们回家分配猪肉,来不了的,爷爷甚至会自己送过去,叔叔们都在县城,爷爷送东西一般都是当天往返,辛苦了自己不打紧,只要儿女们过得好,爷爷就会觉得开心。对待儿女,爷爷将一个“慈”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爷爷和叔公都在世时,各家有什么事情,都会相互去帮一把手,过年做糍粑也是凑成一大家来分工进行,至今都忘不了当年十几人围在一起做糍粑的场景,我那时小,和弟弟一般就是做做搬运糍粑的事,将热气腾腾的糍粑搬动其他地方去冷却,然后摞起来,那一番其乐融融的场景,将成为我永远的回忆了。爷爷对叔公的友善,也是兄弟情义的体现。
爷爷并未给我们留下太多话语,却用自己的行动给我们塑造了一个不朽的形象,爷爷的品格不光是我要铭记,我还会讲给我的后辈听,作为爷爷的后人,理当继承他的优秀品质,继承他的“孝、爱、慈、善”。
我是一个礼佛之人,我深信心怀善意的人在轮回中会有更多的福报,爷爷离世后,很多的亲友评价其为“一个好人”,这几个字确实能够作为爷爷一生的评价。我想,爷爷作为一个善人,以其积累的福报,应该是早已到达那美好的地方,在遥远的天边,面带微笑,慈祥的望着我们这些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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