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于邯山区实验小学
文/邢红霞
对于一个少小逃离农村,成年后被裹挟在城市汹汹人流中的人来说,比如我,故土是港湾,是牵挂,是绵延不尽的梦境中的炊烟。乡愁,成了每一个彳亍在外的游子挥之不去的情结。“回老家过年”也成了我们年年的期盼。
对于一个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中的儿童来说,父辈们梦境中的那一方山水该有着怎样的神秘呢?明天出版社新近推出的“家在中国”系列绘本之《回老家过年》,由儿童文学作家孙卫卫,与绘者张娣共同完成了一次“家在中国”之当代童年的寻根之旅。
作者孙伟伟在进行儿童文学创作时最擅长驾驭的题材是“乡土”。因此,在进行“家在中国”系列绘本创作时,他自然而然地将目光凝注于故土。故土也成为他以自己的方式向祖国七十周年献礼的本源。
绘本故事以儿童的视角,讲述了爸爸妈妈带着“我”第一次回老家过年的一段经历。文本通过“我”稚嫩的眼光以及爸爸、爷爷和奶奶的回忆,窥一斑而知全豹,反映了时代的巨大变迁,向我们展示了一幅伟大祖国70年发展历程的壮丽画卷。
过年,最温馨的场景莫过于亲人的团聚。叔叔、爷爷、奶奶和姑姑等亲人的出现,使整个故事呈现出温暖的色调,使“我”的老家之行暖意融融,充满乡土气息的年也因为亲情的融入而更加绵长、深厚。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有一种情,叫亲情;有一种人,叫亲人;有一种牵挂,叫老家。
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游子填充了鳞次栉比的城市“鸟巢”,人们各自固守的风俗难以汇流成溪,再加上现代文明对传统的冲击。因此,春节的文化传承意义在城市逐步被漠视。“我”的乡村呢?有做花肉、蒸花馍、写春联、拜祭祖先、吃年夜饭、守岁、放礼花、拜年、演节目等种种极富北方年味的民俗景观。这些风俗习惯,最终能加深儿童读者对家乡的认识,进而唤起他们对传统文化的价值认同。这些看似日常的年俗,构成了春节的丰厚内涵,也对于“城市二代”儿童的还乡意识有着积极的唤醒作用。
亲眼目睹对“我”有着新鲜的诱惑,而文中似乎是不经意的“爸爸说”“奶奶说”“爷爷说”,为“我”打开了一条时空隧道,让“我”瞬间穿越到过去。“爸爸说,以前坐绿皮火车,从家到上学的地方,要坐二十个小时。每天只有一趟火车,经常买不到有座位的票,只能站着。”“奶奶说,以前缺吃的,过年要多准备一些。”“爷爷说,从前守岁,一家人围在小小的火炉旁,听收音机里的节目。火炉很小,手很多,都把火眼盖住了。”绘本中,“我”当下的年景与长辈回忆中的年景对比,展现了祖国七十年间,人们的生活水平及精神面貌发生的巨大变化;同时,两条叙事线索的交汇,形成了一种代际交流和对话,以此也更好地契合了文化记忆传承的主题意义。
在社会现代化进程中,人们的日常家居也在与时俱进,悄然发生着改变。奶奶用过的纺车,爷爷听过的收音机变身村民演节目的道具;爷爷当年用过的犁被联合收割机取代;干净、热力充足的电暖气代替了火炉;姑姑回娘家的礼物也由过去的糕点变成了时尚的电脑;当年为全家立下大功的缝纫机,年轻的妈妈已是不会用了。绘本中,简约的叙事中隐藏着丰富的信息量。让儿童读者从一点一滴中感受到祖国的沧桑巨变,从而将作品中的“家园”情怀自然升华为一种“家国”情怀,很好地回应了绘本“家在中国”的主题。
约翰·罗斯金认为,小读者面对图画书时,往往没有文化习得语境下对符号系统的意义辨识,而是以“天真之眼”看待图文。因此,这种自叙的方式,契合了儿童的认识特点,也正是通过这种“天真之眼”,使儿童对“中国人 中国年”的认识逐步增强,加速了儿童对家族、民族、国家、历史记忆的相遇,从而培育出儿童的民族认同感。
既是绘本,则绘画必然在其中占着重要的地位。绘者张娣画风柔和细腻,画面色彩富有质感,人物神态生动传神。“这是爸爸生活过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河流。爸爸上大学后很少再回来,村子里的孩子他大都不认识,人家也不认识他。”几句话,却用了跨越满满两页的画面来呈现。远处高耸的山峰,一块块儿平整的土地,隐隐可见的河流,鸡犬相闻的村庄,街头悠闲聊天的村民都无一例外地出现在视野中,更为令人惊喜的是,连奶奶家的小狗狗、小河村信息栏等极为细小的部分都被绘制出来,极有代入感。那首儿童读者耳熟能详的《回乡偶书》仿佛就回荡在小村的街头巷尾:“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同时,绘者张娣用黑色的边框、粗犷的木刻版画、如褪色老照片一样的构图,来标识绘本中涉及到的老物件和长辈口中的陈年旧事,给人一种空间层次感,达到回望过去的效果。
《回老家过年》以平实的语言,精彩的绘图,实现了一次时空转换,也实现了一家三代人的情感寻根。儿童文学作家孙伟伟和绘者张娣联袂出演的这场寻根大戏,正吸引着不同年龄段的读者参与到这场宏大的演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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