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我总喜欢带着kindle,在车上,在高铁上,在路上,轻巧如本,简单的文字总能在眼前炸出一面墙,猝不及防的幻想。
我想尽可能地利用碎片化时间,在电子设备里听不同的人讲不同的故事。妙不可言的是,工作裤侧袋的大小完美地和kindle尺寸吻合,默契般的设计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沉浸在文字里,摇曳生花。
我总在想读书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有很多,但最近得意于书本的一项技能,是反思距离
人与人之间有距离,这个距离可以缩成一个地球仪,转一圈,便能在南方找到北方的你。
距离可以至近,也可以至远,这个距离来自自己
这要从我十岁时某个午后说起,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多年后会想起他。十岁的我样貌清澈,热血滚滚,深信自己长大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我会在金碧大堂遇见威尔史密斯,和他说:嘿,兄弟,我敢打赌,《拳王阿里》卖座肯定不错。
或是和刘德华说:华仔,不老的秘籍在于忘情水吗?
那时候老师问我长大后想干什么,我毫不犹豫地说科学家或者数学家。
少不更事的我不懂科学家是做什么,也不懂数学家能算出些什么东西,但就是觉得很酷,和威尔斯密斯或者华仔同台一样酷。
我以为了解自己,但“自以为”这种东西似乎早早渗透人心。
在往后的日子,我肆无忌惮地飘荡在酷的幻想里,飞在庙宇间从不落地。
报名了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着发下来的练习本在第一页签了名,这也成为翻开练习本的唯一一页。
相信自己的歌声可以绕梁,只准备一晚就草草上台,结果在台上走音加忘词。
听到别人说,年轻就应该多尝试,深信不疑,把年轻当成了势均力敌的错觉。
攒钱买了把吉他,弹了三天忍受不了压弦的肉疼,便把吉他搁在角落蒙灰。
觉得不弹吉他只练声乐也不错,扯着嗓子咿咿呀呀,这份虚伪在一个星期后被网游打破。
眼前摆着论语,眼睛盯着手机,目不斜视,论语形同虚设。这种距离天南地北,超越与孔子所处的时代,无法逾越............
慢慢地,日晷抹平了我,那种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的饱满,早已相去万千。我开始思考自己为梦想付出了什么,震撼的是寥寥无几。
光想却无作为,成为距离上的至远。
还有一种距离,近入骨髓,也远如思念
读过一个故事,八十年代北大生物系的曾周同学在陕西省考察大熊猫时,因为迷路,不幸在山崖失足跌落,从此永远留在那里。有一年作者遇见曾周的父亲站在儿子的断魂之处,对着山喊:周周,爸爸来看你了,爸爸老了,以后不来了。
很虐心是不是?来不及近距离告别,就从此阴阳之远。
这种距离近吗?近入骨髓。这种距离远吗?我想没有任何距离,比在午夜梦回经历摧枯拉朽般的思念还要远。
所以,比起飘在庙宇不落地的至远,灵魂肉体无法归一的思念,我更希望与亲人,与自己,与万物有零距离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至亲的人总吝啬客气,身边的姑娘不懂爱情?
诚惶诚恐,曾几何时,近距离成了无法发现美的理由,成了对身边至亲之人退避三舍的借口?
人与自己零距离,忘掉以为的真我,接近真我,才能找到真我。
人与物之间零距离,融进去,你便成为风景。
人与亲人零距离,亲人之间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ta的背影渐行渐远,如果背影是亲情的注脚,那注脚不应该是“不必追”。
而对于身边让你如痴如醉的姑娘,无需冥想,欲望自由生长,喝几口壮胆跑过去和她讲:今晚月亮露出半个脸,像极了你的微笑。
至于换来的是点头还是巴掌,我想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文:陈泽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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