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开篇第一回,便讲到了一个人物——王冕。
对于王冕,我记得小学时的一篇课文《王冕学画》,讲的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放牛娃,每天放牛时,观察荷花学画,终成大家的故事。
现实中的王冕,是元末明初,浙江绍兴诸暨人。
相传由于王冕的画画得特别的好,当地的县官和一个有权势的大财主慕他之名,几次想见他都遭到了拒绝。当县官亲自下乡见他时,他听到消息后赶紧躲了起来,让县官吃了闭门羹。后来朝廷征俜他做官,他居然隐居在绍兴会稽山中,直至得病去世。
王冕被称为“画梅圣手”,人们是这样称赞王冕的——“画梅须具梅气骨,人与梅花一样清。”
王冕有一首诗——《墨梅》。
“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是一首作者自己题咏自己所画梅花的诗作,诗的大意是:
梅花生长在作者日日洗涤笔砚的池水边,那一朵朵开放的梅花都呈现出淡淡的墨痕。诗人为什么特别爱画不着颜色的淡墨梅花呢?原来他并不希罕那些庸俗的人们夸奖梅花的颜色艳丽,只求保留那清新的香气充塞在天地之间。
我尤其喜欢这一句——“朵朵花开淡墨痕”。
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由,仅仅就是喜欢这几个字眼。当然,若要深究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原由的,但,在这里,就说是没原由的欢喜吧。
写者写字与画者画梅,我想心情大抵是一样的。看看粒粒字迹于白纸上朵朵绽放,花开墨香。心思会如白纸黑字一般,变得素雅起来的。
小时候不明白,问老师,都说世上有七彩——红橙黄绿青蓝紫,那么白色与黑色难道不算颜色么?
原来黑白两色包含了多色,也原来包含得太多的时候,倒是显得更纯粹更单一。这理,大抵与大巧不工便会举重若轻是一个理的罢。
身事千苍百孔的时候,依旧改不掉要来写上几句,或者来看上一些字眼的习惯。
这样的时刻,心情常常是犹豫里带着排斥的。怕给人以一种玩物丧志的感觉。
而我,其实往往只做了一个偶尔沿着淡淡墨痕,优游片刻的故人而已。
读到一句文字,说是开始喜欢上回忆,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但我觉得也兴许还有个性的原因。因我还很小的时候就会说——“我小的时候如何如何……”,所以曾经被大人们调侃当笑料。
“对于陈年,我是故事;对于你们,我是故人。”
——我曾经很喜欢这句话,因为我觉得自己挺怀旧的。
也许也还算不得怀旧,那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还有一点点生活的不如意,所以才会常常去回忆过去的时光,沉浸在往日的美好记忆里。
那不过仅仅是一种躲避的心态,是不值一提的。
人生南北多歧路,费劲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这些时日,江南地方常有细雨霏霏,很是阴湿,于是愈发觉得这个冬末春初,春寒料峭的日子有些许难熬。
但其实过去的一年似乎一直在煎熬中度日,等待那一种远在星辰之外的运气,有奇迹般的出现,且还能降临于我身。清醒的时候,也会苦笑自己的幼稚思维。这样的年纪,还在作这样的幻想。
只是,我已不能有任何动作,就这样沉默着等待。
如果,一直可以保持这样的安静姿态倒也有几分安慰,只怕这样的等待,结局是没有任何的体面与斯文可言。
只是,彼时我还年轻,可以毫无牵挂地承担一切。现在,即便有这份勇气,也已无资本去应付。那大概就是有心无力的无可奈何了。
对了,我发现最近兴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这里的红梅开得特别缓慢。
似乎被冷冻静止了一般。一个多星期过去,枝条上依旧只见一粒粒的花苞,不见梅花绽放。
想折上一支回家插花瓶,都觉得难以下手,找不到合适的。
几场雨下来,似乎又离春天远了几许。
2023/02/09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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