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用来住的”,这是对房子基本属性最准确的界定。但是,世殊时异,随着时代的发展,房子的功用与价值在不断地发生变异。这种异化给普罗大众带来的冲击是无法预知的。面对房子,房奴、房痴,房姐、房叔等新词新语应运而生,由此引发的是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甚或作呕的怪相。
自盘古开天地始,随着大自然的进化,生物种群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的作用下,开始慢慢发生分野,能够经得住大自然严酷考验的,就存继下来;无法适应者就日渐被淘汰,并在地球上逐渐消失。人类以其坚韧与顽强,在大自然的淘洗中生存下来。作为幸运的存在体,人类并非一开始就以现有的状态与大自然相处,也经历了漫长的演进过程。而与这个进化过程相伴相生的是人类文明史的演进。从远古的游牧文明、农耕文明到近现代的工业文明、科技文明,每一个巨峰的翻越都留下人类的足迹,更是人类智慧彰显的标识。
人类来自于自然,在原始的蒙昧时期,人类与大自然完全融合。这种与自然无遮蔽的生存,让人类时刻处于危机的钳制之下。随着自我保护意识的提高,在漫长的与大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人类慢慢意识到借助外物以保护自我的重要性。其中,以朴素的意识和审美,取自然之材料搭建遮风避雨、躲避风险的安身之所是一次质的跨越,房子由此产生。显而易见,房子最原初的功用就是在自我保护本能的驱使下,人类建造与大自然相分离的“建筑物”。在这里不仅能够躲避恶劣的自然环境的迫害,也可以缓冲自然界中各种野兽的攻击,还可以作为抵御外来入侵的遮挡物。当然,也为人类的生活创造私密的时空。
不论是依山而建,还是傍水而造,自房子成为人类生活和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种物什之后,人类日渐意识到它对自身,乃至赓续后代的作用。一旦对某一种事物的认识由简单变得复杂,该物什在保持原有价值的前提下,人类会对其投入更多的心思,随之而来的就是被附加的价值会日渐增多。人类对房子有意识的思想加持,首先表现在对房子外形的改造与美化。在人类对自然和自我的觉解还处于童稚时期时,原始房子的原始功能决定了其的朴素与实用。因为目的单一,所以对其他方面就不可能投注更多的注意力。原材料源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自然,并根据自身的需求进行堆砌搭建即可。随着审美能力的提高,人类对材料、对造型的关注点随之提升。这样,各种造型的房子就散落在世界各地。这样的房子,不仅居住较前要舒适,而且看起来也舒心。当然,这种材料与造型的考究并没有改变房子最基本的功能。
社会在进步,文明在演进,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也在不断的提升,与此相应的就是对事物价值的认识由单一变得多元。而价值的多元化,无形之中就改变了一些原始的价值认知。对房子在现实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在人类自我生存中发挥的作用也随之改变。于是,人类的大迁徙在各个时期、世界各地时刻发生。之所以远离世代居住的地方,一个方面是苦于大自然随时随地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一个方面是出于对生活便利的追求。当生活环境从封闭走向开放,人类的视域被拓宽,由此引发的是对事物价值的重新认识,对房子的再定位也就成为一种常态。在封闭的生存环境中,房子是以使用价值的价值存在发挥着作用。当房子作为一种可以用以交换的物品,除了具有使用价值,被人类开发出了价值,其原始的意味就发生改变。作为劳动力的凝结体,人类开始用可以表征的价值物来进行衡量与估定时,房子在人类的生活中所占有的地位就发生改变。这种变化进而衍生出许多极富现代特色的“房子现象”。
放眼世界,变成商品的房子成为了各路神仙大咖博弈的角力场。由此就催生出新的社会角色,房地产、炒房团、炒房客以敏锐的嗅觉在世界各地捕捉商机。于是,一夜暴富者不计其数。而追溯这些暴发户的发迹史,他们完成自己财富帝国的缔造,很大程度上是踩踏在很多人的身体上实现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从现实看,房子已经成为压在很多人头顶上的三座大山(教育、医疗、住房)之一。对房子的需求,有的是自我商品炒作的操刀工具,有的是为了居住。不同的价值需求,让房子就扮演不同的角色,其对人的生活的影响也就不一样。对居住者而言,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居者有其屋”是最根本的诉求。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要有其屋必须要耗费巨资购买。对很多人而言,房屋消费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但是,因生活所需,必须购买。这样,很多因买房而贫者“齐心协力”造就出一批批因房暴富者。而随着房奴不断在社会中出现,社会的矛盾也随之增多。
魏晋名士刘伶曾狂放不羁地说自己以天地为屋,现实世界如果真正能够做到这样,确实就没有了太多的烦恼。只可惜,刘伶是个狂者。在社会竞争日益激烈,社会财富日渐集团化的大背景下,普通人的生活境遇变得更加艰难。这种困境,不是温饱问题,而是住行问题。对大多数人来说,在大势所迫下,对居住条件的需求日益提高,由此房奴的阵营在不断地扩充。造成这种境况的原因,是很多房痴(炒房发家者)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一个和谐的社会环境的营造,不是少数人享受财富之益,而应该是大多数人共享发展的红利。房子,作为社会发展的一个晴雨表,什么社会能够回归到原始的颜色,恢复到原来的兴味,“七十二家房客”的滑稽剧就不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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