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夜十二点偷看的人是你
你倚在窗玻璃上
看对面灯光里熟悉的风景
无关却迷人的一幕：
她把头压在书堆上
一种白噪音使她从纸页边缘渐渐滑落
在夜里注视着的
不是星光
北京夜里没有星星
许多平行的窗灯渐次亮起
无关的静谧灌满想象
“我们并非有福之人”
一个声音在寻找呼应
连续而平淡的音节里
它拖曳出越发尖锐的轰鸣
将蚊蝇逼进纱窗的栅孔里
在它翅膀的碎裂声中寻求共鸣
有人倾诉
没人在听
这是各自消化碎翅的隐秘空隙
任何一种声音都不应当
撕破边界而侵入
无法抵达的迟缓距离：
她的面影 他的制动器
那些最值得玩味的生动细节
成全偷看者的消失欲
你看，
我们都不是有福之人
容易满足于任何风景
你努力叫喊
或至少弄响些什么
以便提醒她从窗玻璃后回撤
以免成为窗框里摄人心魄的风景
一阵嗡鸣穿透语气
缠裹成从嘴角拖出的白色雾气
这是被打断的伦理
她扬起头
注视着窗外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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