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胭紫
2021*7*1
外面下起了小雨,空气很湿润,我和大文呆在家里,百无聊赖。
其实我有想过要找点什么给他玩一下,但始终没找出一个合适的娱乐。活动项目不仅要好玩,而且要让我们双方都能互动。最终一起下五子棋,但是下了五六盘,他就把黑棋子一推,气呼呼说不不玩了。
这娃真的变脸太快,快的得我反应不过来,刚才一切都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变卦?
他几乎带着哭腔怒吼,瞪着眼睛怒斥,“我没有赢过一盘棋,一盘都没有!”。委屈的心声冲击我脑门,我终于明白,刚才自己的互动不过是我在自娱自乐。
我决定让他一盘棋,于是把棋盘摆好,再下一盘,但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了。他的自信心被我打击的体无完肤,我的考虑方式有很大的欠缺。
悻悻地把棋盘收好,我内心却没有赢得棋子的快乐。他的耐心很有限度,对于学习一样新鲜的事物,即便是娱乐的五子棋,他也不愿下太大的功夫。好几次这样的对弈棋盘都在匆忙中开始,又在莫名其妙中结束,回回不得其道。
我太着急,他太浮躁。
这孩子虽不玩五子棋,但也不发呆,立刻投入积木,沉浸入构建公交车的世界里。
窗外的雨似乎有变大的趋势,我拿起钟表一看,降临12点,文爸应该也快回来了。只是不知他今天有没有带雨衣?
我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更远更远的地方看去,但是门外却已经没有我熟悉的砖瓦小房子。 以往我总是透过这个小屋子的黑洞试图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是现在就连那小窗子也没有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它旁边的那棵菩提树也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铁皮仓库代替。灰白色的仓库就像一个黑洞洞的铁皮桶,把里面一切都为遮盖,谁也不知道中间有些什么东西?
仓库顶呈三角往两边倾斜排水,此刻却没有落下雨线,牛气冲天的顶要比我家一楼的天台高出很多,甚至比那棵菩提树还要高。
我也没法从厨房窗外看到雨打树叶的声音,那种来自大自然的音乐,无数次让我沉醉,却再也体验不到了。
正在沉思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文爸带着一股龙卷风从门外狂奔而入, 来去如闪电,是他一贯的风格。车上的铁篮子摇摇晃晃,像秋天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颤颤巍巍,这正是文爸伟大的杰作。
他拔锁、关电、下车、拿快递的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的粗发丝湿黏黏,圆润的脸上沾满水,衣服也湿了许多。但是他一副无所谓,把箱子递给我。
“爸爸,爸爸什么拉快递?给我给我!”大文突然从那边冲过来,抢过快递,立刻找一把小刀去拆开封口。
封闭的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呢?文爸神秘一笑,不做回答。这样更激发了大文的好奇心,刷刷刷就把箱子打开。“噢!是酒啊!”
他开始喊得很大声,但是后来的声音里却带着少许的失望,明显低下去很多,这不是他最爱的零食。
不止他失望,我也失望,文爸的脚根本不适合喝酒,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他只是嘿嘿的笑,“买回来不等于喝。看着挺好,就收藏一下。”
浑圆的肚子像个球,花瓣的瓶底凹凸有致,透明的酒瓶上还洒落着几朵姿态各异的花。一瓶酒液浅黄,为桂花酒,一瓶酒浅粉,是桃花酒,真是生活的艺术。
我把两瓶酒拿出来,左看右看,大文却对酒不感兴趣,而对装酒的泡沫托很有很有兴趣。他用小刀去磨泡沫,把整块泡沫磨成了小粉碎颗粒的泡沫。泡沫屑无风自动,打个喷嚏飞起一桌,大笑起来又扑大文一脸。
这玩意儿不是磁铁,没办法一下子吸成团,轻飘飘的也不受力,拿个扫把来扫,全缠到扫把上去了。桌子没干净,又惹了扫把一身骚。
文爸频频翻白眼,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停不下来了,闹啊闹,闹个不停。
我和大文拍着手掌笑啊笑,蹦啊蹦,泡沫屑像调皮的精灵纷纷往我们身上扑打,粘上就不打算走了。好似在说,小伙伴们,你要带我们去远方旅行啊!带我们见识那些从没见过的世面。
精灵们嘻嘻哈哈的声音貌似就在耳边。
我差点舍不得要把它们赶下来,但我还是和大文 把身上的泡沫弹飞。文爸爆炒了一盘酥肉豆角,香气不停地挑逗着我俩的鼻尖,来自食物的诱惑根本抵挡不住。得把精灵们带到门外才安心吃顿饭,否则,等到精灵们扑进碗筷里那就享受不到美食了!
便捷扫把果然方便,很快把地上桌上的泡沫碎屑扫做一堆,让大文去倒。
但这是个是爱玩的孩子,从外面倒泡沫屑回来后,如墨的黑发就变成了雨夹雪,湿润而雪白。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发丝上头顶着一只只白色的精灵,那不正是泡沫屑吗?
我也醉了,倒个碎屑还能倒出花来,于是好奇的问,“大文,你这是行为艺术吗?”
“什么叫行为艺术?”
“就是把你的行为变成生活的艺术,你那头上的雨夹雪好看极了,跟打雪仗的孩子的头发一样一样的,羡慕死我喽!”
这娃咯咯笑,就略微结巴地把这整个事情描述了出来,说完还是止不住脸上的笑,看样子笑个一整天是没有大问题了。
原来,他走到垃圾桶边,立刻像个士兵听口令般向左转,只不过动作稍微不标准,稍微慢点。他背对绿色垃圾桶,嬉笑着,突然间提起垃圾铲,把所有泡沫碎屑一股脑倾入桶内。但由于他没有回头观看,估算不准,力度也不够,所以垃圾铲遮住了他半边脑袋,泡沫碎屑自然而然停留在他头顶上。
“那么……”我问。
指甲太长,我抠着自己的食指,一时半会儿拔不下来。
“这雨夹雪好不好玩?”我继续问。
大文突然岔开双腿,摆个大字,拍手叫好,“”当然了,好玩极了?妈妈要不要试试?”
“不用不用!”我尖叫躲进了房间。
但手没他快,片刻功夫,就把雪白的泡沫撒到我头顶了,我哭笑不得。
大文把倒垃圾当成一门行为艺术去享受,可能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的这些事多么有趣,但是这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已经从他的行为艺术里面体验到了一定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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