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我阿姨,也走了。
这是这一年半载以来,我第二次面对生离死别。如果说人生的前20几年,伴随着的是无忧无虑和满腹远大志向的话,那接下来的几十年间,我应该是被这两年内反复的梦靥所束缚住了吧。
没有人会承诺给你未来,包括你自己。
打从被贴上遗传癌症基因的标签后,我知道,即使我再优秀,也打磨不掉,这块让我锈迹斑斑的拙劣的标牌了。人最大的原动力,可能就是在面对困难和痛苦的时候,那种自我安慰的能力。我们在嚎啕大哭中把积攒在自己内兄里的不甘和痛苦,挥洒而尽;也能在沉默不语中把希望一点又一点地放大,直到满足自己的无限可能。
可生而无望的时候,那种捉摸不透地,却又会无时无刻地敲击着你心脏的恐惧感。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那一道道看似复杂困难的人生几何题,而是这怎么也解不开的,你又无法撕扯下来的,粘膜着你皮肤的鱼鳞病。可是它又不可能立马致你死地,它只会折磨你,与你共生,给予你鼓励和力量的同时,也给予你生命中的无限痛苦。
我孤独的时候,我寻找着光芒,即使一个人,也会仰着头皮,舔舐那难得的光明;
我痛苦的时候,我寻找着温暖,即使一个人,也会伸开双臂,拥抱那久违的阳光;
我疲惫的时候,我寻找着安宁,即使一个人,也会紧贴大地,呼吸着黑暗里的宁静;
若黑暗终能过去,请让它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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