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模糊的,就像写在砂石上的文字一样,很快便会被时间的冲蚀变得辨认不清。没有谁能够记清楚那如同白驹过隙的岁月中的一件件琐事。
那片寂静的乡村,一些树木,一口池塘,一条小溪,尘封的古道,泥土的芬芳。不如外面的世界那样,它们沉寂在那里,悄悄地被注意,被遗忘,它们在向我低沉地诉说些什么。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这一段话:“聪明的人能够通梦,有灵气的人能够通灵。”
蝴蝶,洁白的,扑动着翅膀,起起落落。那是一片生长蝴蝶的田。我仍能记得,那个温暖的春天,风和日丽的下午,成千上万的蝴蝶,在花的海洋里盘旋。我兴奋地在花丛中穿梭,花香浓郁得快让我窒息,身上沾满了花粉和蝴蝶翅膀上的萤粉。微风静静地吹着,你知道蝴蝶的气味吗?
那棵粗壮的树,矗立在村的东头,长长的枝干构成了两丈见方的蓬盖,树皮很厚,绿色的,竟然有些柔软。有时候我会用手捏进去,能留下指印,仔细地闻闻手指,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无论起多大的风,这棵树都不会摇晃。这是一棵威严的树,人们都说,这是一棵神树。有时候,夜晚,我从远方归来,路过这棵树,透过灰凉的夜色,透过那蓬勃的枝干仰望,那璀璨的星辰无边无际,每每这时,我总能感觉到那棵树在向我诉说着什么。
村的西面,是一片广阔的田野,一眼的平原。每当夕阳西下,农户的家中开始升起炊烟时,我常常跑到西边的小路上静静地盯着夕阳,看着它被地平线一点一点地蚕食。那夕阳是血红色的,很大,云朵和整个的天边都被染成红色。身旁的芦苇在微风中窸窣作响,夜风微凉,远处的鹧鸪声沙哑如同刺破时空一样,让人不禁地悲凉。
村的后面,是一大片幽静的竹林,人迹罕至,里面有一个荒废已久的茅屋,堆满了陶罐。有时候,我会一个人偷偷地挤过那茂密的竹林,把那腐朽的木门推出一条小缝,朝里面望去。里面阴暗暗的,到处都是蜘蛛网,除了陶罐以外还有一些破烂的衣物。每当这时候,我的耳中总会有一些一定频率的噪音,很小声,像咒语一样。听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说,那片竹林里面闹过鬼。后来,每次经过那里,望见竹林中的小茅屋,我总是感觉凉凉的。有人曾经问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其实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仅仅是有和没有这么简单。这个问题就像我在房间里面,有人敲门问:“这个房间有人的呼吸吗?”
那个下午,隔壁村的老人像每日往常一样,挑着烧饼在我村里面叫卖。那时候,我们可以用5毛钱或者一个鸡蛋换两个烧饼,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鸡蛋换烧饼,因为农村小孩是没什么零花钱的。当时,我们几个小伙伴都在外面玩,听到烧饼的叫卖声,都跑回去拿鸡蛋。我在鸡窝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鸡蛋,我生怕那老人走没影了,就向小伙伴借了一个鸡蛋连忙跑去换。我一路追过去,把鸡蛋递给老人,那老人脸色铁青,吃惊地看着我,愣了很久才把烧饼给我。我很高兴地拿着烧饼跑回去,发现小伙伴们都不见了,然后整个村子找,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了,然而这种时候本应该家家户户做晚饭的。然后我就一个人走在路上把烧饼吃完了。过了一会儿,我在路上碰见了我的小伙伴们,他们都拿着烧饼,我很纳闷,他们怎么吃的这么慢。他们一脸的吃惊和恐惧地问我,你怎么这么快,你是鬼吗?这件事令我的印象最深。
从小到大,在这个村庄里,在那个有灵气的土地里,我经历过两次这样类似于时空错乱的事情,还有更多不符合科学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见过从来没有被记录过的自然场景,被奇异事件吓到过自己,也因为自身的奇异吓到过别人,甚至和非自然的事件交流过。
后来,我去了城市读书,远离了那片土地,这种事情变得少了。但是,每当我想起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想起那些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感觉,我都会很困惑。人们总是说相信科学,不要迷信,但是从未来的眼光看,过分地相信科学是不是也是一种迷信?
我一直觉得,人不只有五种感觉,人可以制作仪器观测到肉体观察不到的东西,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那些本身感觉到的异样的东西。关于这类事情,我有很多很多的思考,我写不出来,这篇文章写的也前文不搭后文。语言其实是一种很无力的表达工具,我无法单纯地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感受和想法,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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