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愚老人 著
“我近来不为丝毫法所蔽,我当日因信而入此道,而今连信都忘了,又安得为他法所盖覆?”沩曰:“子信了不立,不信不立。”仰曰:“我信不信都不管,而今只有此我名慧寂者,更无他人可信。”沩山又难之曰:“恁么即是定性声闻。”惟仰山信得真说得真,曰:“慧寂连佛也不要,还有什么声闻入我意中。”当看仰山自立,只有此我,不入阴界。
十方如来亦不能抹杀此我。此我乃实相无相,他是个什么物事,敢云抹杀?乃要你忘此我两字之名,离一切相,得真我之实,坐享人位,非如大死人不能至如如之地。所以越作工夫越光明,越光明越如大死人去,
只因你习气深厚,今如大死人,则万念万事皆休,习气自然销落,要不得两三年,则任你逍遥自在去,
“如何得出离生死?”云曰:“青山原不动,浮云任去来。”又答问:“如何是真常流注?”云曰:“似镜常明。”曰:“向上更有事也无?”云曰:“有。”“如何是向上事?”云曰:“打破镜来与汝相见。”
“如何是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曰:“寂然不动谓之性,此我本来寂然不动,非我之外有性,性之外有我,乃我而性也。此我当寂然不动之时,其空洞悄然,深如大海,故曰性海。此际至真至实,非他时可比。但能相应此至真至实,便是修,非他有所修。
你若住心看静,举心外照,摄心内澄,凝心入定,如是之流,皆是造作。是你如今与么听法的人,作么生拟修他、证他、庄严他?他且不是修的物,不是庄严的物。若教他庄严你一切物即庄严得。
心心不异谓之保,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谓之任。何以谓之心心不异?心心即念念也,念念不忘听法之人,而毫无他想,则谓之不异。若有他想,则异。倘一涉于情,则智为之隔。一涉于想,则体为之殊。只要一无所求,便是放身命秘密处,念念不忘此人,便是佛祖,便是秘密。念念便是历历心灯,一有间断,便是灯灭,急须续之。
你一念清净心光,是你屋里法身佛,一念无分别心光,是你屋里报身佛,一念无差别心光,是你屋里化身佛。
此世界本无十法界,今有十法界者,皆是此人造出。此人若不造,则空洞洞的大家无事。若能会得本来无有十法界,则当下无事去。能当下无事去,即是不堕。于不堕时,即你放身命处。若求有处所,则又是生事,只要不求有在处,则处处皆在,随所寓而常乐矣。
是你着于外相而不能见他亦有此我,与我同类。只见他言语行履不同,便生障碍。此病皆由你信此我不能到十分真处,所以有此障碍。若果能信到真处,彼异类所有不是、过恶皆不见得。我惟恒顺而教化之,发生无穷无尽教化之心,必欲度尽众生,而此心愿犹然不已,你才可入诸佛之类。要知道异类即是佛类,佛类即是异类。你若入异类而有障碍,即入佛类亦有障碍。
盖当初入此门撒手诸法,乃有自肯承当之说,然法已忘矣,只有人在,欲忘此人必能绝之。绝之云者,非绝此人也,乃绝此自肯承当之名相也。名相绝,则忘斯人矣。故谓之人法双忘。若用法以绝之、则万不能绝。即将此承当之我,百不思,百不会,如木如石,而兀然忘缘,不可生一毫知解,不必求绝,而自然绝矣。
然此一斤担子,盖为你初入,恐被往昔习气,为世法佛法公案语句牵引去,闻断忘却此我,不得即成一片,故有此丝毫我相之功夫。然此丝毫我相,即是相应还源秘密,与十方如来同归涅槃大路。
三玄九要不是临济公杜撰,乃人人都有此归家一条大路,非另有玄要加增于我而修之也。乃我之玄我之要,现现成成,我自历之,我自见之,我自成之。即如藏一花果之种于土中,其种为水土润泽,自然生须为根。其既也生苗生叶,生花结果成实。其根其苗其叶其花其果皆自内出,非外有加。所以只要明此我,即藏种其中,玄要自然相应而现,至于本来并无一物为究竟之地。
乃谓诸佛即有念,亦是无念之念,离却一切相而行于空寂之路,即洞山所谓鸟道是也。此乃是保任入道之妙,修道者不易到此,问曰:“鸟道既是奴,犹有不必行也。”曰:诸佛悟道后,犹有习气而今屡起。但起时不使他着相,则此念乃不着相之念。任他在空寂鸟道上游行片时,他自然归去,仍旧本来,久之则镇然常住,又何鸟道之有?
吾人自无始以来,总在这借上堕落,到而今不能出头。自从借这胞胎为身,便入苦海,又向此身外借一切以养此身,此众生因借而堕,不可问矣。即有看破世情而放下者,又借一切佛法修行,障碍这一灵真性。所谓我者,不能仍如旧时之人,总在这一借字,要有依靠,便埋没此我,便是堕落。故教分离却此身,不可起一念有借于依靠之心,则自然妙矣。
无者无一切相,惟念此我,则念不忘此我,久之念与此我自然打成一片,所谓相应是也。盖念起即出而着相,能于念一起即返照真如,只此一点功夫,有无穷妙义。
只时时观自家常常在此,须臾不离,哪肯去问他是理是事,分辨是非邪正?只有此我历历孤明,显然在此。久之则如中天化日,万物受照。彼丝毫隐微,皆不能逃我洞鉴。若彼显照者则不然,惟求知解,不顾本源。只去辨理辨事,照邪照正,显露聪明,劳心役想,不足算也。要知显己则生,显照则死。
诸方亦说返照,我不行诸方者,且问你,他说返照,照些什么?他说照见本来无一物,此还是生平有修行者。我说当照而知此本来无一物者是谁?则茫然无以应我。可见返照有何用处?我之言返照者,乃念念照此实有之我,非照于空也,天渊之异,岂可忽略?
要知此我至尊至贵,于当机说法之时,要让提出来问者于九渊之下,即刻登之于九天之上,若有丝毫牵缠,则堕而不能自脱,哪里容得他有佛祖两字染着于心?所以呵骂之,教他只有自己,并无他佛祖,才能彻悟此尊贵之我。若有丝毫不忘古人陈迹,则当下必有隔碍,不能自由。
盖此性如太虚,其天地万物皆出自太虚,性与太虚天地万物本同一体,不辨可知,所以太虚天地万物之所在,即性之所在,非有二也。因佛祖救人见性,为其着相已久,障碍深重,故使其且离相,见此无形无相之根本。而非只要他在无形无相中,便以为是。若能见此根本,则凡眼所见者,皆吾性之所发生,何莫而非吾性也?虽日游于形相之中,而焉能障我哉?统而论之,有亦性也,无亦性也,非有非无亦性也,太虚亦性也,天地万物亦性也,眼所见、耳所闻、鼻所嗅、口所言、一举一动皆性也,上下八方至于三千大千世界总一性也。所以古德悟彻此性圆通自在,遇人来问,而曰麻三斤、干屎橛、吃茶去、庭前柏树子,岂不是眼见性也。若只以心见,无形无相,则终日坐在阴山背后,何有用处?
教人管带,此是守目前鉴觉而生解者。教人硬休去歇去,此是守忘怀空寂而生解者。歇到无觉无知如土木瓦石相似,当恁么时,不是冥然无知,又是错认方便解缚语而生解者。教人但放旷任其自在,莫管生心动念,念起念灭,本无实体,若执为实,则生死心生矣,这个又是守自然体为究竟法而生解者。问曰:“此等病皆是诸方有声名者之病,老人何以治之?”曰:“治何难也,只将守鉴觉者,问他谁能鉴?谁能觉?今守此者又是何人?直逼他到自己亲口说出我守、我鉴、我觉,自然诸病皆消。
悟此我后,随顺觉性,遇一切境安乐地、烦恼地、闲地、忙地,任他、拘他、百般锤炼他,看他变易不变易。
疑必不放过,任你于日夜中千思万想,皆能于此我相应。此人亦能速证菩提,为诸佛赞叹,为世稀有。
能说我,则不堕于一切。说一切,则我堕于一切矣。说十法界则堕于十法界,说理则堕于理,说智慧辩才神通,则堕于智慧辩才神通。
佛与众生不同之地,只观自在,便是无所住而生其心,便是佛。自若不在,便是有所住而生其心,便是众生。
《楞严》说出五十种阴魔,皆有执见者,有执见则入阴界。阴者,为物盖覆谓之阴。今执所见,则为执见所盖履,故曰阴魔。有所执则入阴魔,无所执则入圣位。
要知此三千大千世界并佛国净土,乃一大梦幻戏场。若认真了,便万苦交集。若着我人众生寿者之相,总是看不破,便有彼此是非善恶报应,投入火宅,自寻烦恼。
要知此三千大千世界并佛国净土,乃一真实道场。若认为虚幻,任意而行,则因果不爽。修四圣者,自然高登四圣。修人天阿修罗业者,自然入人天阿修罗。造三途业者,自然堕入三途。其中报应丝毫不昧。
因要人见性,故教人死心。心死则性活,性活则心死,心死则此我历历孤明,而显出这寂然不动之性。其寂然不动之时,即此我放身命时也。自有生来全是此心劳动,集劳生尘,集尘生块,如水结冰,竟不知水为何物?性散为心,竟不知性为何物?今只明此我,惟要离却此劳忧之心,则此我才复归寂然,得见于性。此性非寂然中又有一物,此寂然即谓之性,即此我之本体,而非又有所另加之也。我也,性也,一也,乃我而性也,乃此我之到底,不能再有前进之步也。若我而心,则渐渐劳扰,不可问矣。所以要见性,只要将心弃置不用。所以古人有废心用形之训,人能废却此心,如痴如呆,管保成佛无疑。
会得无情说法,则得如如不动本体之智。会得有情说法,则得纵横自在差别之智。何谓无情说法?凡目前墙壁、瓦砾、露柱、器皿是也。何谓有情说法?凡目前鸡鸣、鹊噪、犬吠、鸦声、人言是也。天上天下,同是一佛作用。佛即鸡犬,鸡犬即佛,有何分别?佛以言教说法,鸡犬以鸣吠说法。言教令人解,鸣吠令人不解。解与不解有异,而说此法则一也。说法即一,解得固妙,不解更妙。所以有理路言教固妙,要知无理路言句更妙。则鸡之鸣、犬之吠,岂不更妙乎?原来目所见,耳所闻,口所言,即嗔恨骂詈,从朝至夕,无不是无情有情,为我说法也。我之一静一动,一语一默,又无不是为众人说法也。自无始至今,本来都是佛,弥满太虚,要有一微尘许无佛之地不能也。得知有情无情都能说法,则更见此我自在而纵横。由根本智而彻差别智,由彻差别智而居然根本智,则根本差别浑然一体,不可思议。
明明此我,而明明不能忘他,此处莫非着我相否?曰:“我本无相,着些什么?你今之病,乃着在要速于忘我之相,在忘字上重,故有此不能忘之相也。既是我矣,何必忘他?此身亦我,汝能忘否?只要熟不要速于求忘,俟熟时自然浑化,或忘或不忘而妙矣。”
问曰:“悬崖撒手,则万法皆忘,自肯承当,还有人在,故绝后再苏。要绝却此人,才是人法双忘,不为人欺。”曰:“绝者,乃绝去此承当之心,非绝去此自肯之自也。试问此自,汝如何绝他?盖此家业,乃汝本有,而今悟得,要汝承当。承当后又存一承当之心,岂不多事?能绝却此心,则谓之心法双忘,而无名之我显然矣。”
若论昏聩,据正理而言,彼十方诸佛,十方众生,自觉明空昧以后至今,总属昏聩。彼众生昏聩,贪受声色,至于堕落,人皆知之。哪里知道要脱离生死,要修行,要悟道,要成道,要成佛,要具智慧辨才神通,要建立佛国净土,坐金莲台,说教典,说公案言句,要度尽众生,至于不可说不可说无穷无尽。所谓搅长河为酥酪,变大地作黄金,皆属昏聩。与此理不曾干涉丝毫,皆归梦幻,徒费心思,所谓十法界皆属昏聩之堕境也。然有一不昏聩者,只离却十法界,于此当下面目相看而即得之。
孤则仍旧,孤则返本还原,孤则入三昧之顶,孤则入不可思议,孤则入如如之地,孤则与诸佛觌面,孤则坐宝藏之中,孤则放大光明,孤则为诸佛鬼神不能得见,孤则由小至大、由粗至精、由浅至深,凡八万四千陀罗尼,凡诸佛不可思议秘密微妙功德,凡一切众生不可思议造业之心意识,凡天魔外道执一法以自持者,莫不如观斯掌。
斯道只要孤立无侣,乃极顶妙义。未发明者,能孤立无侣,自然得悟。已发明者,能孤立无侣,则速于成就。问曰:“到孤时便闷便昏奈何?”曰:“孤时便闷,大错大错。闷因孤而生,乃极好消息,乃返本还原之路。此路一无所有,惟有闷相,闷相在前,诸妄皆退。惟有孤闷,闷久则昏,昏因闷生,消息更好,昏则生定,名曰昏定。只要耐过此关,则忽然跃出,如朗月中天,惟有孤我,不推不揽,并无去来,名曰明定。若不明此进修之路,则因闷而生退心,何日得能成就?此义此路,乃百千万劫难遭遇者。今一日孤立,五欲皆退,而闷生矣。若能看破五欲乃害我累我堕三途之大路,则孤立之乐,不可言喻,又安得有闷来障?闷不为障,即入明定,与佛无异,何其乐也。
狮子儿,一明此我后,挺起胸襟,竖起脊梁,到处以我为教,谁敢说他着于我相。若信他以此我为大总持,则管保你速于成佛去。
初入斯道者要将佛祖与我看作一样之人。若看佛祖极重极贵看我极轻极贱,便有无穷障碍,不能解脱。若能一体同观,是此人乃天地间第一等人物。
人一生只要多见多闻,便以为有学问有进益,殊不知大错了也。知解门开,则悟门闭塞。总是要有见地,要有见识,将本心埋没,不能出头,必致堕落。而今只要百不知,百不会,一无所能,如痴如呆,若能久久息见,则纯是真性用事,又何需求也?人之真性,乃现成者。如中天明月,只要吹散云雾,则光明自照。可见见之为害甚重,而人反重之,不谓之愚不可也。
只返观于自家之心,其念之生灭流注,前际中际后际,是佛念,是众生念,是魔念,是外道念,是正念,是邪念,是非邪非正无念之念,是等等杂念,都历历分明,则斯人乃为世间极难得者也。
盖根本已稳,而能用心意识,乃我而心,我而意,我而识者也。若以心意识为此我,则此我值什么干屎橛?心意识有生有灭,此我无生无灭。以无生无灭之我,用有生有灭之意识。此宗门之所以超出,为三乘所不能及也。
明根本智后,多有执禅定为精修者。执禅定便重在禅定,因禅定内有前知及种种殊胜,有得之者,便以为乃独得,而非人所能及,哪知此病最深?渐渐遂至轻我,而重禅定神通,所以古德教人于此我之外,丝毫不可有所重于别事,恐渐渐便成窠臼,难于解脱。只要赤条条光裸裸,惟有这说法听法的人,不肯依靠一切,才是宗门的的大意。若有丝毫法为重,便是入魔。
禅定度乱想,乃大菩萨修行之法,在功勋位上为外绍。今悟此我,乃六祖嫡派诞生王子,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要眠便眠,不除妄想,不趋真如,只要保任,如大火聚,无一物能泊于上,则证无上正等正觉,又何必假借功勋?彼执禅定以为修者,乃是信我不真,故投入定中保任。盖信我之力弱,即在定中还当以我为主,不可以定为主。倘其中或有殊胜现前,切不可惊异,自负为高,当秘密不为世知,才是大器。盖此我本来本定,今又因修定而入定者,皆属虚妄。
吾人常住真心,于本来时,并无凡情,亦无圣解。后来攀缘凡情者为凡众,攀缘圣解者为圣贤,遂将这常住真心所谓真我者,埋没于圣凡之中。所以历代善知识出世,建立言句,荡涤圣凡之情。或有理路,或无理路,或彼或此,或是或非,令人不能拟议,不能测度。其不能拟议测度之时,正是圣凡两路不能着脚之地。其圣凡两路不能着脚之地,正吾人常住真心显然之时。于此瞥见,则安稳自在。其圣凡情解一切皆空。
客曰:“古德谆谆要人能在异类中行才是,何谓也?”曰:“且问你,你将异类看作何物?异类所处之境看作何境?其类之异,境之异,皆是此性之变相,同是此性之作用,何以便视彼为异类,而吾人为正类乎?以彼观吾人,又安知其不以吾人为异类耶?要以道眼观之,总是此性造成,三界十方,纵横自在,并无同异。
大道只贵仍旧。凡情固非,圣解亦非,世人莫不重圣解而轻凡情。然凡情易遣,圣解难移。所以仍旧之理,为世人埋没久矣。仍旧者,乃还我本性之本分也。今落在情解而分别凡情者,有恒河沙数。落在圣解者,举世止一人,或二三人,或五百年而间气始生,则是斯道只厚于一二人而薄于众人,安有是理?其故盖为世有一圣人,作出百千万亿圣解,将众人压倒,甘心退让,遂致终身堕落,岂非圣解之过耶?哪知仍旧之理一明,则人人皆佛,总用不着那些圣解。盖障碍斯道者,凡情之障碍,人人知之。圣解之障碍,则受困于内而不能脱,今古皆然,孰能辨之?要知圣解在我本分中,直一微尘之末耳。乃人自作惊骇之状,真可哀悯。
绝学无为,乃吾人起生死、脱轮回、离苦海、通身放下、一超直入如来之地也。未发明者,绝学无为即可以见性。已发明者,绝学无为即入人位,得究竟地。有所学,有所为,皆心意识用事。心意识用事,则离性远,安能见性?离心意识则性自出,何必用求,自然能见。所以要绝学、要无为,则至近至近,于念头起处,一点透露。原来诸佛出身,皆由于此,总不在言教语句上。真可谓本来自性天真佛,不用修不用证,惟有一我而已。发明此我后,切不可急于要通五家言句。若急于要通,则轻本而生末,乃为大病。只要绝学无为保任他,则渐渐自臻玄奥。古德或三年五年乃大彻者,此其验也。若急急要通一切言句,将保任工夫一疏,唤作悟后迷。
世人埋没于富贵之中,习成骄傲丑俗之态。埋没于贫贱之中,习成卑陋寒酸之形。此皆不足论者也。推而上之,有生来聪明过人者,即特然自立,能诗至于李杜,能文至于韩柳欧苏,乃埋没于文章者。再推而上之,不以温饱为心,而以天下为己任,必欲反古而究心于礼乐兵农刑政及一切事理,乃埋没于功业中者。再扩而推之,忘世而谢人事,欲思跳出阴阳五行之外,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而归于天元人元地元三道,乃埋没于神仙中者,其余执一善,修一行,精一技者,更不足论矣。总之不明此我,而埋没于外境外相外法,皆属虚幻,惟上智之士乃能明之。
《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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